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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这指的当然不是那些悠然坐在沙发上享受服务的人,而是那些跪在地上的,温天路冷淡提议道:“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会有人带你出去。”
      第97章
      闻绛注视了温天路一会儿,判断出对方是在提出一个“建议”。
      一个内容不怎么好听,但情感上不含挖苦讥讽的,出发点确实有几分在为自己着想的建议。
      如果自己答应,现在就能动身离开,至于再之后的事.......谁知道呢,估计能安静一段时间,温天路也不至于没用到前脚自己刚走,后脚人又被温家其他人喊回来。
      闻绛想起来一些经典的讲述普通人如何嫁入豪门的电视剧情节,故事的前期阻力多来源于阔少自己,主角二人心意相通后的阻力则来源于阔少的十八路亲戚。
      亲戚的阻碍理由大部分都是“为了阔少好”,对阔少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从普通人这边下手,梦幻一点就拿钱交易,走虐恋情深风格就殃及家庭,想搞噱头就断腿坐牢,普通人替罪五年后出狱,在街上流浪时再遇阔少的豪车。
      对比起来,只是干涉作业的确可称得上温和。
      温如月提出的任务,表面上是让闻绛扮演温天路心中完美的形象,本质目的是以此调节自己弟弟的异能,其中自然也包括以形象来安抚并取悦弟弟的意思。
      和谢家的医生最初设想的调理方案是一致的。
      她大概也没深入想过温天路和闻绛要如何进行今天的作业,亦无兴趣窥探太多隐私,这更接近于一种不假思索的“默认”,单纯根据身份和过往经验做出的判断,下等人总会取悦上等人,演员总要取悦观众。
      温天路可能是温家唯一一个不会这么想的人,基于一些他自己并不想思考的麻烦情感,他给了闻绛一个远离这些印象的机会。
      再加一句他这么做亦是把自己的糟糕处境都抛之脑后。
      闻绛该为此动容吗?
      自说自话地让人过来,又自说自话地给出将人打发走的“让步”,来回折腾一通后,营造出的是一种自己可以感谢对方的氛围,他们这些人真的很像。
      就连“改变的过程”都很像,林巡要栽了跟头后,才收敛他的行为,江鹤虎要被直言斥责后,才改善他的态度,而温天路能成为温宅的特例,最大的原因也仅在于他已经在闻绛身上吃过苦头。
      闻绛冷淡地看着温天路,最后开口说:“错了。”
      这种回答并不在温天路的预料之内,他顿了顿,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闻绛却已经垂下了视线,没有和温天路再多解释,他合上书本,从茶几上拿起一块木质的圆柱形积木。
      “......你真要这么选?”闻绛的行为等同于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温天路顿停了几秒,又很轻地皱了下眉头,打算再说些什么,“那我——”
      “咚。”积木被闻绛从手中抛出,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声响,明明不大,却让温天路忽的止住了话头。
      “......”
      闻绛来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变得昏暗,再过一会儿花园里的灯就会亮起来,当然,只要拉好窗帘,关上客厅的灯,照样能制造出对温天路不利的环境,但闻绛似乎无心借此增加能带给温天路的压力。
      头上的灯依旧亮如白昼,没有黑暗,也没有赌约,闻绛重新看起自己没看完的书,只道:“捡回来。”
      温天路的手一瞬间在桌子上攥紧成拳。
      对方这回的态度可比在高天剧院时轻慢多了,让人恼火得牙痒痒,诚然温天路自己的异能目前处于管控状态,能发挥出的实力不足正常的十分之一,但他现在的思维相当清醒,再不济也有长期锻炼塑造的体能优势,想像草丛里的蛇一样伺机咬闻绛一口,并非做不到的事。
      温天路悠悠盯着闻绛,视线像有实体一样黏在对方脸上,而闻绛对此视若无睹。
      片刻后,温天路沉默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走向那块积木,家里的医生给了他这套积木拼装玩具,说是能用来给他排遣无聊,以及稳定情绪。
      温天路对此嗤之以鼻,并不介意讥讽两句对方的无能,医生诚惶诚恐地道歉,现在,他居高临下地默默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把那块积木给捡了起来。
      他走到闻绛身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笑意不达眼底,把积木递到闻绛眼前说:“给你。”
      他甚至记得自己应当弯下腰给。
      而闻绛瞥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移开说:“再扔了。”
      温天路的笑容一时僵住:“......什么。”
      闻绛没再看他,顺手选了个正对着卫生间的方向道:“往那儿扔。”
      温天路握住积木的手捏紧,指腹因此泛出白色,在闻绛不看着他的时候,他显得躁动不安,如同匍匐在地,随时准备暴起的野兽,这是他的确处于异能不稳状态的一个证明。
      相比平时,现在的温天路更加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而这种不受控制的,容易被读心的暴露感,又在反过来加剧他心底的厌烦。
      闻绛偏过头,终于和他对视了一眼,无声地问他怎么还不动弹,温天路身上那点带刺的锐利又骤然消散,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直起腰来,扯动嘴角说:“行。”
      他转过身,把那枚积木向前抛去,积木落到地上,转了两个圈后在卫生间的门前停下。
      闻绛便道:“捡回来。”
      温天路走过去,把被自己亲手丢掉的积木捡回来拿给闻绛看,再一次听对方说:“扔了。”
      “......”
      片刻沉默后,温天路又一次丢出手里的积木。
      他们又像这样做了几次,让温天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重复着自己扔积木,再自己捡回来的,旁观看着非常愚蠢的行为,温天路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跟体力无关,这点运动量对于一个战斗系的s级来说完全无所谓,别说这么一会儿,让他再丢两个小时他也有的是体力。
      哪怕是给狗扔飞盘,丢飞盘的都好歹会是主人吧?
      阴恻恻地腹诽着,温天路表面闷不吭声,但扔东西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眼神也一次比一次冰冷,他投的力气太大,积木砰一声砸在卫生间的门上,硬生生往上面留下来一个小坑。
      积木因为反作用力,朝温天路这边弹射回来,落到地上后仍打着旋往前冲,在积木即将碰到闻绛的脚尖前,温天路抬脚踩住了那块积木,伴随着细微的“咔吧”声,积木的运动戛然而止,温天路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闻绛翻过一页书以作提醒,老是说话也是很累的,他连“扔”字都懒得说。
      温天路自然懂他的意思,阴沉着脸转了回去,积木上浮现出细小的裂痕,好在没有碎成两半,他这次没再出现上次的失误,积木到达墙边时停了下来。
      温天路正要去捡,身后的闻绛也站了起来。
      他招呼都不打得从温天路身边走过去,温天路愣了愣,下意识跟在身后,一如剧院那时的翻版。
      闻绛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的浴缸里盛满了水,闻绛坐到浴缸边上,将手探进水里感受水温,评判道:“你的异能在外溢。”
      能力者的情绪越暴躁,对异能的掌控力往往就越低,反应到温天路身上最直观的体现便是温度,相比闻绛刚进来时,眼下的室温已经降了不少。
      闻绛进来后独自在屋里转了一阵,他在观察卫生间时就往浴缸里放了滚烫的热水,如果没有温天路的异能影响,现在的水应该还保持着温热,再不济也会是常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明确的冰凉。
      闻绛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这回拿出来一枚硬币,看到它的瞬间,温天路的瞳孔下意识紧缩了一下。
      过去与现在重叠,那时他在昏暗的剧院里未曾注意,这回在灯光的照射下,温天路可以清楚地看见捏着那枚银色硬币的手。
      指尖白皙,指甲干净,指腹泛着健康的红色,闻绛轻轻一抛,伴随着“噗通”一声,那枚硬币就沉到了水底,
      “捡回来。”闻绛冷淡地说。
      硬币的位置精准地落在浴缸的最里面,贴近边缘的位置,注定不能以太得体的姿势拿到,温天路勾了下嘴角,以一种又慢又轻的语调说:“.......行啊。”
      他半蹲在浴缸面前,伸长胳膊去碰水底硬币,手伸进水里时下意识在心里皱了下眉。
      这水太凉了,闻绛刚才伸进去时应该会觉得不舒服。
      ......啧。
      温天路对自己升起的这一想法感到些可笑,又隐隐捕捉到了某种危机感,闻绛叫他做这些,就是单纯地想让他感受下自己的异能会导致水凉吗?
      一些幼年教育里,会强调异能暴走给身边人带来的麻烦和危害,靠道德心和同理心来告诫能力者们掌控异能的重要性,这对温天路显然并不适用。
      所以这是——
      头上骤然传来一股压力,温天路的脸部毫无预兆地接触水面,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厕所的灯跟着直接熄灭,他的头被闻绛粗暴地整个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