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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再比方说,温天路身为牌友1号,打牌的偏好是剑走偏锋和不留余地,他前期还会兢兢业业地经营点数,最后的结局往往是要么一举赢下所有点数,要么被一把翻盘变得一无所有,闻绛会根据对方的这一特点思考打牌的策略。
      当然,他们之间打牌不赌真钱,输了其实也没什么损失,行事大胆激进,但求刺激未尝不可。温天路在校外赌场上还是否会延续这种搏命般的风格,闻绛没有兴趣知道。
      再再比方说,由林雯之编剧,闻绛主演,两人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在青池剧场完成的首秀,一经问世就大受欢迎的舞台剧,新一代“黄金搭档”传说的起点——《塞里的金色湖畔》,温天路看完后并不满意。
      江鹤虎是因为性格太别扭才老是说些“就那样吧”之类的话,温天路虽没有当众贬低过这部剧,但他是真的不算满意,就像一张不管怎么努力答题,都永远不肯给出最高分的考试卷。
      钱朗察觉到这点,并大为不满,曾经和坐在自己前桌的两人顺嘴抱怨过,当时的林雯之笑着安慰他:“哎呀,大家喜好不同很正常嘛。”
      闻绛在旁边点头附和:“嗯。”
      教室里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有别人,钱朗趴在桌上左看看林雯之,右看看闻绛,挺直腰板说:“你们说实话。”
      “......”林雯之笑着移开视线说:“没有品味。”
      闻绛在旁边点头附和:“嗯。”
      嘛不过说归这么说,也不会真对别人起多大意见,更多地其实是燃烧起了一股斗志。
      林雯之那时候表示下次要搞出更厉害的作品,闻绛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拍手作为响应,钱朗则若有所思地观察了整整一分钟,来判断虽然在拍手但看上去完全零波动的冰山脸闻绛,到底只是在试图搞笑还是也“燃起来了”。
      现在想想,温天路当时的不满意,或许也算是帮忙巩固了黄金搭档长期合作的一个助力。
      至于温天路更为具体的,仅代表其个人的厌恶喜好,不满意背后又是否有什么脱离作品本身的复杂缘由,温天路对他们的双人组合到底是怎么想的,林雯之其实没兴趣知道,闻绛也没兴趣知道。
      再再再比方说——这么一想自己知道的可真多啊——温天路在某些癖好问题上是有潜在倾向的,他某种意义上比谢启“孺子可教也”,这点或许温天路的熟人乃至亲人都不清楚,又或者说,温天路的真实倾向与他们的猜测完全相反。
      但闻绛没兴趣教。
      谁来教导谁是一种“关系”,温天路的姐姐温如月,大概也希望自己和温天路能建立某种联系吧,她似乎笃定这种联系会利于解决温天路的异能问题,这是闻绛从温如月发布的任务里读出来的意思。
      而温天路对家里人的做法似乎感想很复杂。
      闻绛被谢家的车带去温宅,再被温家的下人带去见尚在禁足中的温天路,对方最近住在位于后花园的一间独立小屋里,闻绛的前进路线是穿过主馆一楼的大厅,由后门到达后院,他在穿过大厅时看到了一些在聚会玩乐的人。
      虽然温天路本人不在,但来这里玩的朋友们似乎还是有的,那些人对闻绛最多投以一下视线,然后就会扭头继续干自己的事,闻绛不认识那些好好坐着聊天的人,对默默跪在地上的人倒是有点印象。
      每一个坐着的人旁边似乎都会安排一个跪着的人服务,面孔在电视里偶尔会看到,身份有偶像,明星,演员......毫无疑问,都是表演类的能力者。
      其中一位闻绛记得最清楚,对方出演了前段时间上映后很有话题度的一部电视剧,自己的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时,闻绛记住了这张饰演主角的脸,与电视里性格善良坚韧,怒斥贵族同校生的清贫学弟不同,闻绛的视线扫过对方不太雅观的衣着,和看着格外温顺的侧脸。
      演得好差。
      坐着的人普遍都对自己感到很好奇,却被要求不准搭话,因而产生了大量多余的动作,表演类的能力者倒是“专心”,但也因此增大了整体的违和感......看上去太粗糙了。
      没有充分的时间去收集各种信息,今晚就要更多地依靠自己的临场观察,总之,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让自己看到的景象——无论在外多受欢迎,这些表演类的能力者在其他小姐少爷们面前,说到底也只能跪在地上讨好地等待差遣。
      温如月没道理特地做这种事,只可能是温天路了。
      ......意义何在?
      如果将其理解成一场作秀般的羞辱,那就别让别人保持沉默,顺势说上几句不是更好吗?结果搞得像主旨完全矛盾的剧本一样,到底是想让自己难受,还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啊。
      况且对方明明也很清楚,自己是不会对这种事产生什么想法的——早在青池的洗手间,自己碰见温天路,以及当时在他旁边跪着的13号的时候,对方应该就已经明白这点了。
      如果不是羞辱,该以更加正面的角度来思考吗?
      闻绛回想起温如月那明显夸张了许多的“诉苦”,在对方的描述里,如今的温天路就像一个情根深种的可怜人,别说贬低自己,简直巴不得赶紧讨好,自然也做不出挖苦自己的行径。
      嗯,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闻绛跟着下人穿过后花园,抵达小屋前想,那场对话中能得出的最有效的信息是,借助外力维持异能稳定的行为是被秘塔承认的,而这个外力并不局限于器械药品,也可以是“人”,所以温如月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
      ——“你都把不想管我写在脸上了呢。”
      半个小时后,温天路坐在椅子上凉凉开口。
      他的对面,闻绛正坐在沙发上沉默看书,闻言翻过一页书页。
      和主馆相比,建立在后花园的这间小屋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去后是客厅加卧室,旁边是卫生间,像个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闻绛进来后没跟温天路说话,先独自把小屋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从客厅一路转到厕所,出来后想了想,感觉无事可做,便绕过温天路从书架上拿了本感兴趣的书看了起来。
      一直坐着旁观的温天路:......
      闻绛尽显“你不说话我也懒得理你”的摆烂风采,最后到底是温天路先开了口,闻绛不回话也在他的预想之中,对方毕竟不是自愿来的,不愿意理人再正常不过。
      见闻绛沉默,温天路勾起嘴角笑了笑,只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还以为你愿意过来,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他说话清晰,穿着得体,思维逻辑也没问题,情绪......至少看上去很稳定,墙上有电子温度计,上面显示的室内温度也正常,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但温天路给闻绛的感觉并没有多大变化。
      单看外在表现,大概没人看得出温天路正处在异能严重紊乱的临界点,唯有他手腕上戴着的强效抑制器能表明这一事实。
      “作为‘心理医生’,你不准备跟我聊点什么吗?”温天路慢条斯理地问道:“还是说,你觉得我心中的‘完美形象’是个哑巴?”
      “扮演一次温天路心中完美的形象”——由温如月提出的,本回实践作业要完成的任务,客观意义上谈论其有没有挑战性,符不符合实践作业的难度标准,那的确是合格的。
      没有上来就强逼,温如月和林巡一样,都会在自己的目的外面裹上一层包装,以礼貌交谈的形式将问题抛给闻绛,在他们的心里,这大概已经是一种让步。
      谢启和钱朗自然也能做到类似的事,只要他们想,他们也可以扰乱作业安排,或者干脆不做作业,直接让闻绛拿够学分,闻绛过去的作业没被严重打扰过,一大部分原因来自温天路、林巡等人尚且“不想”,和钱朗、谢启绝对“不会”。
      ......为什么谢启总能在他根本不在场的时候加上一些好感度,该归功于谢启自身的努力,还是该归功于同圈对比?
      闻绛抬头看了温天路一眼,反手把问题抛回去:“聊什么。”
      温天路笑眯眯地看着他,停了几秒后开口:“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严实?”
      长袜,长袖,长裤,袖口领口的扣子全部扣紧,脖子上还系着方巾做搭配的点缀。
      ……闻绛觉得温天路猜得到原因。
      他倒是也想穿得更自然一些,实在是没有发挥的空间。
      被动物咬了,被蚊子叮了,觉得天冷,染了风寒,要编理由也能说出一大堆来,让氛围变得轻快,闻绛对温天路的问题没做出什么反应,也没打算做出回应,似是随口命令:“换个话题。”
      “......”
      温天路移开视线,笑容淡了一点,但对比过去,他的态度堪称温顺,没有“抗命不听”,也没有以退为进,答应的同时捎带上两三句阴阳怪气的猜测。
      “好吧。”他简短回应道,真就一字不再提,把视线移回来问:“你看见大厅里的那些人了吧?”
      “在别人眼里,你今天过来,就是来干和他们差不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