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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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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他本以为女子都是心软的,他搂住她,她在他怀中大哭一场,两人便能和好了。
      可暮雪烟一反常态,拼命挣扎间,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下一瞬间,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抵在自己喉头。
      林长宴忍不住向前一步,抬手欲夺那簪子。
      暮雪烟已退后躲过,充满警惕地对着他:“我与王爷已无瓜葛,王爷如今是想强抢民女?”
      “雪烟,你真不必这样。”林长宴态度又软下来:“过两日我自会去寻了礼部尚书,将这事推掉。”
      “推不掉。”暮雪烟凄笑,摇摇头:“那是圣上的旨意。”
      “没试过,怎么知道推不掉?”林长宴急声问道。
      “王爷!”暮雪烟也收了笑意,忍不住吵嚷道:“王爷还没想明白吗?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是王爷,如今被圣上寄予厚望,日后是要腥风血雨、走仕途之道的。你要做的是同太子争斗,夺得皇权!而不是在这里与我一个戏子纠缠不清!”
      “胡说!”林长宴长眉一跳:“本王夺皇权,与要你在身边,本就不相斥!若非你硬要与本王断绝关系,这一切本就不会发生!”
      “王爷是想叫我继续不明不白地跟着王爷,将来入府做个侍妾,每日看王妃的眼色行事,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这样吗?”暮雪烟眼中盈盈有了泪意,光是一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生不如死。
      “我方才说了,你若不愿与她见面,可以在外宅……”
      “可我不愿意!”暮雪烟声音抬高了八度,额上青筋交错:“我生性悍妒,容不得其他女子!”她右手颤抖着,尖锐的簪子在脖子上划出几道红痕,她并未察觉,语气轻缓下来,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气力。
      “过那样的日子真的还不如死了,我求求王爷,念在我们好了一场的份上,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放了我吧。”
      林长宴双手握紧了,听了这几句锥心之语,他觉得难堪至极。
      为什么在他生辰之日,要有这么多事节外生枝,明明今日上午,他们的关系还如同新婚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再抬起眸,他难得压抑了自己的神色,看着她睁着眼睛,微微喘气,有晶莹的泪顺着眼眶流下来。
      他心软了。
      或许,分开对她而言也是痛苦万分的,想到这一点,他竟然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沉默半晌,他回身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轻声道:“这不必还给我了,给出去的便是给出去了。”
      他从她身旁路过,从开着的门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暮雪烟右手颤抖着,但还是僵直地举着那簪子。
      直到云华推门进来,忙慌慌将她手里的簪子夺下,暮雪烟这才颤颤巍巍放下手臂。
      可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再也止不住。
      云华看了心疼,忍不住张开怀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一场雨下得没完没了,及至雷声止了,雨还是未得停歇。
      暮雪烟从屋内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她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间,总以为自己仍身在王府。半睡半醒之间,从半开的窗子进来的水汽冻醒了她,她不得不起身关窗,之后便没怎么再睡着。
      草草梳洗完毕,她先是到账房看账目,得知近几日因着下雨,戏班内的客流少了一半。
      露天戏台无法启用,内室坐席又不太够,客流自然少了。
      天冬进来,见暮雪烟肿着双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便安静地凑上前去,递了一封信给她。
      暮雪烟见是阿云的字迹,方拆开来瞧。
      信上说,阿云在河西打听到了之前在古籍中看到的玉佩的消息。
      那玉佩名叫九龙玉佩,河西有位老人曾见过那玉佩的持有者,持有者曾说,九龙玉佩能通古今,知晓天下事。
      那位持有者神出鬼没,经常穿梭在各处,行踪诡谲,且速度极快,超乎寻常。
      因着种种不同寻常之处,当地之人都将其信奉为神明。
      信的末尾,阿云歪歪扭扭地画了玉佩的大概雏形,与当日古籍上画的如出一辙。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暮雪烟将那信纸牢牢抓在手上,心中的阴霾被扫去了一半。
      “云华,天冬。”她将二人唤来,微笑道:“你们二人可愿意随我去河西走一趟?”
      他们两人自是愿意的——在京城待久了,倒也觉得了无意趣,不如去别处看看。
      “那我们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出发。”暮雪烟说。
      可是到了晌午,云华便一脸忧愁地回来了。
      “雪烟,明日去不得河西。”她说。
      “为何?”暮雪烟不解。
      “雨下到现在不停歇,如今出城的路已经被封了,说是京郊附近的小路许多都被山洪冲毁了。”云华拍拍她的肩,轻声道:“等几日吧。”
      暮雪烟怅然片刻,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正好,昨日将许多衣衫都带去了荣王府,昨日出来得急,竟忘了带回来,如今她也不好上门去讨要,索性叫上云华,明日一同去裁衣裳。
      谁知云华一脸为难,竟然拒绝了暮雪烟,她看着暮雪烟,连连摆手:“还是不用了,我自小粗糙惯了,从来不喜欢去裁什么衣服。”
      “你就当陪我嘛。”暮雪烟软了语气,低声说道:“你总不能叫我和天冬一块去吧?”
      云华想想也是,她苦笑片刻,只好答应下来。
      第47章 第47章浮云
      翌日一早,暮雪烟喊了云华起来,雇了一辆马车,到京城东边最大的浮云阁去。
      浮云阁衣物样式众多,且专门为女子量体裁衣,生意一直不错。
      暮雪烟才到京城,便从街头巷尾听说了这家,只是平日里忙,一直没空闲去。
      隔着马车,她一径看去,只见京城人群密集,人人行色匆匆,上到衣着尊贵的士大夫,下到衣衫晦暗的贩夫走卒,皆是如此。
      桥畔的小路上,更是聚集了一群生意人,有叫卖新鲜鱼虾的,有卖渔网的,有贩卖各色新鲜菜的,种种生机,不一而足。
      及至到了浮云阁,暮雪烟和云华先将三层楼的女子衣服样式看了个遍,只见大部分都是轻纱夏衣,少部分绫罗春装,都新巧夺目。
      暮雪烟觉得满意,这才同意店中女子替她们二人量体裁衣。只是测量之间,暮雪烟发现云华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悄悄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云华低着头,面上不知是喜还是尴尬。
      “没怎么。我只是不太习惯罢了。”她说。
      “今日我出钱。”暮雪烟悄声说道:“你好好儿买几件衣服,平日里都是灰黑的衣服,看着和男子装束一样。你人长得又不错,何苦委屈了自己。”
      选样式时,暮雪烟眼宽心大,选了几件颜色清雅、材质顺滑的,想必穿起来既显身姿,又衬得人清丽脱俗。
      可云华却皱着眉,缓缓看过去,选的都是些老式闭塞的款式,衣领高,袖子长,暮雪烟看了直摇头。
      “云华,你看看这件。”暮雪烟从身后拉出一件百合云纹轻纱裙来,上身是月白轻纱披肩,下面是齐腰的束胸襦裙,看上去文质清雅。
      “这件很衬你的肤色。”暮雪烟见云华神色为难,便走上去悄悄扯了她一把:“你不会是想着替我省钱吧?没有必要啊。”
      可云华还是苦着脸不吭声,良久方才解释道:“是我穿惯了灰黑的衣服,实在看不惯这种样式的,还是雪烟你穿罢。”
      暮雪烟只好作罢,她付了定金,叫浮云阁的人明日将衣服送到嘉然戏院去。
      回去路上,暮雪烟敏锐察觉到云华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开心,她却不知为何。
      云华一向爽利直言,倒从未见她这样过。
      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暮雪烟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云华回过神来,方勉强笑道:“没事。”
      这个神情使得暮雪烟更加笃定她心里有事,她不依不饶地凑过去看着云华的脸,赌气般的地问道:“你真的非要我担心吗?”
      云华避开她的目光,可暮雪烟还是凑上去:“有什么心事
      一定要说,我能帮你的绝对会帮你的。”
      云华没再讲话,而是小心将自己的衣袖推到高处,凑到暮雪烟面前给她看。
      原本应当白皙嫩滑的胳膊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暗色疤痕。
      云华别过头去,又想拽开自己的衣领,被暮雪烟拦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暮雪烟目眦尽裂,惊惧瞬间变成了怒火:“太子之前打你?”
      云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们之前压根就没机会见到太子。”她指着几道严重些的疤痕说道:“这是几年前糟了暗算,被人砍的。”
      “这也罢了。”她指着更大面积的细小疤痕,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小时候,抚养我们的班主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