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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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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既然没有答应,为何肯随本王回来住?”林长宴反问。
      穿过拱门,林长宴将她放在长廊下。
      看着她黯然神伤的面容,他心情也不佳。
      “王府里一应事务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静静地待着便好。为何这样急着从王府出去住?”
      暮雪烟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
      她也是人,也有家,也想着回到自己的时代。
      若非扩大信息渠道,在如此闭塞的环境中,怕是根本寻不到回去的办法。
      眼下她已经来了半年有余,却一丝准信都没得到,戏班才开了个头。
      这样的进度,如何叫她不心急?
      林长宴看着她默然不语,不知为何,又想起那日她瘫坐在榻上,面色煞白的样子。
      不觉心软几分,他轻声说道:“春末时节,皇上会召开狩猎活动,到时候我可能七日都回不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卑微,只一味地说道:“这几日多住两日,就当是把后面的补上了。”
      春末,马上就要到了,几乎还有几天。
      暮雪烟看着他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好吧。”她算是答应了他。
      第40章 第40章叙旧
      春猎将至,西宁王也到了京城。
      御赐的府邸距离嘉然戏院并不远,暮雪烟并未留心,她这几日一直忙着在嘉然戏院和分院之间来回,根本顾不上观察前朝之事。
      嘉然分院终于如约开张了,由于地段确实不错,开张前几日的生意居然比主院还要好上许多,暮雪烟忙到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每夜回到主院便睡了过去。
      这日晨起,才梳妆完毕,打开院门,便看到孙洪站在外头,见到她出来,方换上一副喜气洋洋的笑容,伸手递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王爷说,圣上春猎的日子定下了,便是明日出发,七日后方才回来。”他看了一眼暮雪烟的脸色并无不满,这才继续说道:“王爷说,也从未送过暮小娘什么东西,这是从之前的嫁妆单子里找到的,姑娘请过目。”
      暮雪烟打开盒子,只见赫然一对凤血玉镯,玉质顺滑,色度晶莹而无杂质,一看便是上等品。
      暮雪烟本要拒绝,孙洪笑道:“暮小娘若是不接,便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他不待暮雪烟有进一步动作,便转身上轿离去了。
      马车已恍然走出很远,暮雪烟还在原地站着。
      细思片刻,她仍回来,将这一对玉镯收进了库房里。
      有时候,她对林长宴的心意不能说不感动,可总有一种无处释怀的滞涩感。像是拿着画笔久了,却不落到纸上去,二胡声音响彻许久,却不见戏腔传来。
      许是她心中清楚,再缱绻的感情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她终归不属于这里。
      那么他对自己的这点子好和坏,都只能是过眼云烟。
      忙了一上午,暮雪烟随意用了几口饭,待会儿还要排出下午的活,她对着眼前的纸张沉默了一会儿。
      正想着,忽然见云华走进来,说有位夫人在外头等她。
      暮雪烟走出门来,见西宁王妃换了一身华贵的装束,正嫣嫣笑着在门前等她。
      暮雪烟吃了一惊,忙亲自招呼了人进来,选了二楼最大的一间包房,请西宁王妃就座。
      听着外头徐徐传来的戏腔,西宁王妃环顾四周,点头赞叹道:“果然是好地方。”她又看向暮雪烟:“妹妹当真是人中翘楚。”
      “王妃过誉了。”暮雪烟笑道:“没想到您还能来看我。”
      上次在西宁王府见面后,她对这位西宁王妃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委委屈屈道歉的样子。
      若真如她表现的那般,那么她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坏人,只是犯了错的人罢了。
      倒是不知道她来是为了何事,暮雪烟才要问,只听王妃笑道:“我本来也是闲着没事做,王爷明儿要去春猎,我只当出来走走。”
      “听说你在京城开了戏院茶楼,我便想着过来看看。”西宁王妃笑道。
      看她的神情,似乎对京城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相熟之人,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来寻暮雪烟。
      “王妃大驾光临,是嘉然戏院的福气。”暮雪烟招呼人将好菜好茶上了来,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待服侍的人都退去了,西宁王妃才凑上来。
      “怎么样?”她悄声说道。
      “什么?”暮雪烟不明所以。
      “他待你如何?”王妃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问。
      “谁?”暮雪烟有些尴尬。
      “还能是谁。”西宁王妃暗中拉了一把她的衣袖,俯下身说道:“我都听说了,他待你不好,你新婚之夜逃出来了,后面又被他……”
      她皱着眉,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一边嫌弃道:“他看着一本正经,私下却是这样的人,真是……”
      暮雪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低着头不吭声,半晌才说道:“王妃尝尝我们这里的新茶。”
      她端起茶来喝一口,赞叹道:“好茶。”
      随即又拉了暮雪烟的衣袖,继续问道:“若你想再逃,可以和我说,我想法子将你藏到西宁王府,没人知道的。”
      暮雪烟禁不住笑起来,这个西宁王妃倒有些意思。
      王妃眉眼间染了愁容,又轻叹道:“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若非当日给你下了药,你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暮雪烟见又扯到这段话题上来,不禁想要解释,但见王妃好像想起了什么,双眼放光。
      “对了对了。”她从袖内掏出一个信封,塞在暮雪烟手中:“瞧我这记性,竟忘了来寻你是为了什么了,光顾着说话了。”
      “这是?”暮雪烟有些意外。
      “是王爷叫我来带给你的,说是感谢你。”王妃悄声说。
      “感谢?”暮雪烟一头雾水。
      “若不是你之前提醒王爷,王爷也不会把那个所谓的宫中旧人带到锦妃娘娘面前仔细辨认,差一点便着了人的道儿了。”王妃笑道:“这个人情我们收下了,所以略备了薄礼,还望笑纳。”
      原来是这件事,暮雪烟恍然大悟,可又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她当日的心思不纯,并未真心想要帮着哪一边,只不过是想尽早脱身罢了。
      “客气什么,快收着罢。”王妃将暮雪烟伸出的手又推回去,笑意吟吟地抓了一把瓜子。
      暮雪烟摸着信封,估摸着里头是银票,她不知道该不该收,只觉得这皇权争斗中,没有哪一招是毫无准备的。
      看似是为了感谢她那日出言提醒,实则是为了拉拢她,亦或是从她这里探听林长宴的什么消息也未可知。
      暮雪烟虽不懂,倒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日后西宁王和王妃若是光顾嘉然戏院和分院,所有费用都减半。”她想了许久,这才笑道:“算是我谢过王爷和王妃。”
      “不必客气。”西宁王妃笑道:“那我们日后常来。”
      “对。”暮雪烟笑道:“欢迎常来。”
      西宁王妃吃着瓜子,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逐渐暗淡下来,她将手中的瓜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王妃怎么了?”暮雪烟问。
      “没什么。”西宁王妃摇头道:“只怕今后只会有我一个人来。”
      “西宁王他?”暮雪烟以为西宁王生了重病。
      “妹妹,不瞒你说。”西宁王妃眼中含了哀戚,低声说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王爷待我……”
      “虽然说不上坏,但我们时常也说不了几句话儿。”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不敢抬头看暮雪烟。
      “若不是今儿他叫我来给暮姑娘你传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说句话儿。”她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暮雪烟,艳羡道:“我自知比不上你貌美,男人见了就喜欢,可我毕竟是他的正头夫人,他……”
      暮雪烟看着她,只看到了一位动了情的女子在控诉冷暴力的丈夫。
      可这西宁王却是有了名的贤良,传闻对发妻温柔亲密,从未有纳妾的想法,如今看来,外界传言也不尽可信。
      “王妃莫要着
      急。“暮雪烟劝道:“感情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促成的,您与王爷天长日久,总有两情相悦的一日。”
      “可王爷与我已经成婚三年了。”王妃又低垂了双目,轻声诉说:“我知道他起初不乐意从西陲异乡娶妻,可这都是当今圣上的安排,我们并无任何选择的余地。”
      “娶了我,便是他在朝堂上失权的开端。我何尝不晓得。”她抬起眸子,眼中充满了泪:“他一直觉得我蠢笨,不愿与我多说,可我知道,圣上只是把他当成平定西北的棋子罢了,他的母后乔贵妃,也是从西陲姜国来的。”
      暮雪烟听得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没想到西宁王妃这样大胆,什么话都往外说。
      只是不知她找上自己说这些话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