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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听障糙汉闪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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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那我也放柜子里?”
      陆听的表情缓和了些,撩起眼皮,重重点了下头:“给我,我放。”
      边雪把证递过去,那证掉色,手指染了点红。陆听接过东西也没着急走,揣自己怀里,推了下边雪。
      “边雪洗手。”
      “行,对了,方穆青叫人把鸽子拉走了。”
      “嗯,他转钱给我了。”
      转了?什么时候的事?
      边雪站在厨房外回头,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
      陆听那炒饭号刚注册没几天,他都才加上。
      还没捂热。
      “方哥,短信告诉我。”陆听扔了条毛巾,给他擦手。
      方穆青听见了,连忙解释:“发进度方便,彩信贵。”
      韩恒明搭上陆听的肩,用口型对边雪说:“哦哦哦,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陆听没留意他过来,肩上一沉,惊得他抖了抖。
      边雪把毛巾扔向韩恒明:“把手拿开,吃饭。”
      陆听在这,他们没好意思接着聊工作。
      其实拍独立纪录片也是前不久刚做的决定。
      刘奶奶那事之后,边雪就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他是个普通人,不觉得自己能改变什么。但那天对秦远山说的话发自内心,晞湾镇哪怕只是被看见也好。
      这个念头或许自大,或许异想天开,或许成片出来不会有任何一点水花。
      可这至少是边雪想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认真做一件事”的念头了。
      意外的是三人一拍即合,韩少爷凭着混不吝的劲头亲自跑了两个星期,不然手续还得拖得更久。
      “光吃米饭?”边雪问陆听,“吃点菜,最近加班加点打两份工,辛苦了。”
      方穆青说:“点我呢?”
      “哪能呢?”边雪也给方穆青和韩恒明夹菜,两个圆滚滚的鸡蛋落进碗里,“你们也补补,开车过来辛苦了。”
      陆听面色复杂,他早上不是把鸡蛋都拎走了吗?
      怎么还剩两个。
      那蛋在一锅精华里泡到现在,指不定得多咸。陆听想想那味儿,干吃两口米饭咽了咽。
      韩恒明尝了一嘴就叫唤:“这茶叶蛋你自己煮的吧?把唯二的摄影师杀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陆听看不懂韩恒明在说什么,见他鼻子眉毛皱一块儿找水喝,觉得怪有意思的。
      边雪冷冷清清一人,交的朋友一个比一个闹腾。
      周展、云磊,再加上个韩恒明,把这三人关在没有手机的小黑屋里,估计也能玩上三两天。
      陆听用余光看了眼边雪。
      边雪不是话最多的那个,却一直处在人群中央。
      他有把一切凝聚起来的魅力,像一个温和的漩涡,无声无息搅动着空气。
      陆听最近时常会想起“边雪”两个字,眼下人就坐在他身边,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心里却莫名鼓涨起来。
      说不出是什么味儿,比茶叶蛋还咸。
      “小明睡沙发,我睡哪?”方穆青忽然问。
      边雪指向他和陆听屁股底下:“在这打地铺,陆听把床垫都安排好了。”
      “谢谢啊小陆,”方穆青说,“打扰了。”
      陆听瞅见他碗里的鸡蛋,也给他递了杯水:“不用,别客气。”
      韩恒明哼哼两声:“小陆虽然看着……看着……但比边雪靠谱。”
      “你再哼哼?跟牛似的,”边雪说,“吃了就赶紧想想开场镜头拍什么。”
      陆听问:“什么开叉鸡头?”
      “就是成片的第一个镜头,”方穆青解释说,“拿来定调子用。”
      吃完简餐,四个人轮流冲澡。折腾一顿后,天都黑透了,于是各道晚安,边雪和陆听回到卧室。
      陆听坐在床边,拿气囊清理助听器里的灰尘。
      边雪忙忙碌碌,翻了会儿行李,又到桌边整理文件。出去接了杯温水,回来见陆听姿势不变,手里换了个他看不懂的工具。
      又吹又擦的,到底为什么不上床睡觉。
      睡觉又不用戴助听器,也不需要听见点什么。
      边雪犹犹豫豫,在“让让”和“好了吗”之间,选择了前者。
      陆听终于从擦拭了无数次的、同一边助听器上,移开了视线。
      “嗯……”他起身说,“关窗户,我去。”
      “你别去,”边雪用手扇扇风,说,“今晚挺闷的,留条缝。”
      两人关上灯,平躺在床上。
      风不大但凉,轻飘飘地撩着边雪的耳朵。他在风声的间隙里,听见陆听不怎么平稳的呼吸声。
      一点睡意都没有。
      也不是头一次和陆听睡这张床了,边雪读书的时候,也曾住过好几年宿舍。
      但他有因为睡不着,数过别人的呼吸声吗?
      明显没有。
      身侧的被子起起伏伏,边雪的眼睛一睁一闭。
      沉默半晌,他拍响陆听的胳膊:“让让,我去一下卫生间。”
      在陆听有动作前,边雪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房门被利落地关上,带起一阵凉风。
      陆听缓缓睁眼,这才放心地用力呼吸。他起身喝了口水,房间里格外安静,脸上也再没有炙热的视线。
      也不是头一次一起睡这张床了,他怎么还是觉得紧张?
      今天秦老板说,等这档子忙完了,找机会出去团建,安排陆听和周展睡一屋,定双人间。陆听心想,和周展睡双人间,他还会觉得别扭吗?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飞蛾看得出神。
      很显然,不会。
      窗帘晃动,陆听判断一定是边雪回来了。于是连忙躺下身,拉上被子,闭眼假装熟睡。
      不知道边雪在搞什么,前半小时他不停翻身,被褥中的缝隙总漏风进来,怪冷的。
      陆听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睁眼时刚好五点。边雪睡着后蜷成一团,窝在墙边,嘴里念念有词。
      他凑过去,屏气倾听:“拍……卡……镜头盖没摘……别碰我备份!”
      “……”陆听穿衣下床,在窗边坐了会儿。
      几秒后他反身回来,将被子拉过边雪的头顶,想替他挡住夜风。
      床单被单都是边雪买的,白色带点条纹。
      算了,看着不吉利。
      他只好作罢,关了窗却觉得闷热。回头再看一眼,拉开窗户,踩着桌子跳了出去。
      边雪是被鸟叫声吵醒的,意识还没回笼,他顺手往身边一摸,下意识说:“陆听,你的鸽子成精了。”
      摸了个空,他睁眼见助听器干燥盒还在桌上,陆听本人不见踪影。
      刚过六点,就算要进行第五次茶叶蛋实验,也不用起这么早吧。
      边雪下床穿鞋,耳边倏地传来“叮”的一声响。
      他没了下一步动作,像被钉在原地,听见那声音一声一声地响,像清脆的打击乐,清晰地从窗户外传来。
      不过五秒,叮当声转为一道沉重的闷响。
      意识到声音从何而来,边雪只来得及穿上右边的鞋,一瘸一拐地跑到窗边。
      他拉开窗帘,模糊的月光顺势落入屋内。
      侧屋大门敞开,瘦条条的大黄狗趴在门槛上打盹。
      陆听背对一院月光,踩着月色,凿开月色。
      半晌,他温柔地抚摸身前的佛像,嘴唇、眼睛,最后是耳垂。
      边雪顿时清醒了,脚掌钻进左边的拖鞋,拉开屋门,一边跑一边大喊:“韩恒明方穆青,起床!快!”
      睡在客厅里的两人直愣愣地起身,眼睛还没有睁开,忙不迭左右张望:“怎么了怎么了?小偷把挑杆偷了?”
      韩恒明一个挺身,从沙发上滚下来,抱着被子往角落里跑:“我操!我相机没被偷吧!”
      边雪一把拦住韩恒明:“没,把设备拿上!”
      韩恒明抬起眼皮一怔。
      此刻边雪眼底承载的东西,无需言说他就能立马读懂。
      “你……我清醒了,别急!”韩恒明略过三脚架,抓起台微单,“去哪去哪,咱上哪拍?”
      方穆青在屋里踱步,拿起猎枪麦克风:“是不是老方案,去溪水湾拍日出?”
      “不是……都不是,”边雪下意识放轻音量,“我想拍65号院。”
      他推开门,任由晨风灌入客厅。
      韩恒明和方穆青没明白他的意思,探头看去。
      不远处的侧院里,陆听正垂手逗弄大黄狗的尾巴。兴许是想到些什么,他咧嘴一笑,挠了挠狗的脑门。
      狗“汪汪”地跑出院子,陆听背过身去,安静地凝视即将完成的佛像。
      他将烟夹到耳后,抓起木刻锤,抬手。
      嗡——
      木屑飞扬,又是一剂空寂。
      第35章
      开拍不到一分钟,陆听的后脑勺窜出一股凉意。
      回头就见院子里排排站了三个人,短暂的诧异后,他捕捉到了来自镜头的第四道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