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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听障糙汉闪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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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不好意思啊哥!算送你的,不给钱!”
      边雪蜷着腿,坐在后面憋笑。
      陆听有所察觉,转头用口型问:“……笑什么?”
      边雪隔空摸摸他的发顶,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陆听端着炒饭回来,两人就这样窝着,得弯腰趴桌上才能吃上一口。
      “火腿这碗,你吃?”
      “不要,”边雪摆手没接,“不爱吃淀粉的。”
      陆听倒也没坚持,对他来说吃什么都一样,把助听器一关,周围的热闹都跟他没关系。
      但边雪其实没饿,吃两口就往对面看一眼。
      陆听融在这种环境里,像是下班了跟同事过来吃饭,又稀奇又平常的一件事。
      不过如果他在写字楼里工作,穿正装再套一工牌……
      这人的身材倒挺适合穿正装的。
      “笑什么?”陆听又问,“一直看我。”
      “没什么,”边雪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我看你的头发翘起来,脑袋尖尖的。”
      陆听说:“尖脑袋是骂人的。”
      “嗯?”边雪说,“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在晞湾镇这样。”
      “不信,我打电话问阿珍姨。”
      “……别!”
      边雪笑了两声,差点被米饭呛到。陆听无奈去买了瓶汽水,回来看见边雪在偷吃他碗里的火腿。
      “偷吃。”陆听碰了下他的耳朵,心想果然是凉的。
      边雪的筷子上还夹着红粒儿,他塞进嘴里不承认:“你记错了,我本来就吃的有火腿的这碗。”
      陆听低头一看,边雪确实没偷吃,不过是光明正大地把两份米饭给交换了。
      “你……”陆听失笑,“汽水喝不喝?”
      “我明晚跟方穆青和韩恒明吃饭,”边雪把汽水打开喝了一口,“你来不来啊?”
      陆听摇头:“见一个朋友。”
      “在哪里?”边雪来了兴趣,“怎么没听你说过。”
      陆听说:“特殊教育学校,同学,以前的,在那里当老师,我去看看。”
      “你想让我陪你去吗?”边雪说。
      “不用,”陆听把鸡蛋夹给他,“你去找方哥,回来在酒店等我。”
      “你这话很奇怪。”
      “哪里?”
      “好吧,是我很奇怪。”
      “听不懂边雪,”陆听说,“我在酒店等你?”
      “别说了,都很奇怪,”边雪摸了根吸管出来擦擦,塞陆听嘴里,“加个微信,能发点图片什么的,方便。”
      陆听喝了口汽水,反应了好一会儿:“没有微信。”
      “没有?”边雪说,“那我给你建一个?”
      陆听把手机递过去,账号注册好,需要改头像和名称。
      边雪打开相册。
      雪景、雪景、雨、狗、狗粮袋子、扳手、工具箱、不明所以的天空……
      “陆听,”边雪忽然一顿,指着中间两页,“这是什么?你又偷拍我。”
      陆听猛吸一口汽水,吸管咕噜咕噜响:“我看看。”
      凑过去一看,照片上的边雪坐在院子里,穿一白色羽绒服像个雪人。
      陆听抓了把头发:“就有一天,你头发尖尖的,我想拍给你看……”
      “尖脑袋是骂人的。”边雪说。
      “什么?”陆听停止狡辩,抬手去拿手机,“我自己来……”
      边雪后仰躲过,嘴边噙着笑:“我再看一眼,给不给看?”
      陆听搓了把脸:“给看,你看吧。”
      这手机里没别的东西,他整天跟边雪待在一起,估计是被感染了,用得最多的功能就是相机。
      边雪往下划拉,陆听有在用这部手机好好记录生活,那几张照片后是几张雨景,以及晞湾镇的瓦顶。
      但再往下,边雪又成了主角,晃眼一看,相册里全是他的照片。
      拍就拍吧,怎么全是背影。
      他坐在院子里发呆有什么好拍的?每张都一个样,连角度都没带变的。
      边雪上一次看见这种相册,还是前年韩恒明养了只猫。
      这人乐滋滋地炫耀说自己的猫有多可爱,然后边雪和方穆青一看,说这不都一样,至于拍这么多吗?
      韩恒明“切”的一声:“你们压根不懂!”
      边雪的确不懂,之前不懂现在也不懂。
      他又不是猫。
      “好像没什么能用来当头像的……”边雪说,“这张炒饭怎么样,挺有纪念意义的。”
      陆听脸色复杂,可照片是他自己拍的,能说什么。
      边雪给他换上头像,自顾自乐了声:“一看就是厨艺很好的样子,名字呢?要装一点的还是普通的?”
      陆听不知道什么叫装,只是当边雪将名称设置成一个句号时,他拿过手机,改成了“小陆”。
      吃完夜宵回到酒店,边雪定的双床房,中间隔着条狭窄的过道。
      他洗完澡靠床上回消息,床沿沉下去一块,陆听拿着吹风机坐到床边,抬着他的后脑勺没让他碰着枕头。
      “干什么。”边雪警觉地问。
      “湿的,”陆听说,“吹。”
      边雪从被子里钻出来,撑在床边“哦”了一声。
      陆听一低头,看见边雪穿着件大几个号的t恤。
      没记错的话,这衣服是自己的,前几天边雪收行李的时候问:“陆听,你有没有不穿的衣服,我这儿全是冬天的,到酒店会热。”
      陆听随手拿了件给他,但怎么这么大?
      边雪稍一弯腰,锁骨那截的面料便滑下去,差点露出半个肩膀。
      酒店里开了空调确实挺热的,陆听盯着那片白,背上冒出一层汗。往门口瞥了眼,室内温度27,这不正正好好吗?
      陆听一顿,抬手去摘助听器:“吹。”
      边雪见他的动作,以为他那股强硬的劲儿又上来了,于是什么都没说,把脑袋伸过去:“知道了,我吹。”
      陆听又是一顿,捏着吹风机:“嗯?”
      边雪的头发蹭到他的小臂上,听他语气上扬,突然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陆听摘助听器完全是因为吹头发太吵,没想要帮他。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边雪后知后觉尴尬起来。
      今晚的误会可太多了,怎么人一到林城,脑子就胡成一团,哪哪都别扭。
      他欲盖弥彰地偏了下头,正要去拿吹风机,陆听把他摁了回去。
      边雪背坐在陆听身前,陆听已经从床上起来,给吹风机插上了电。
      “热风冷风?”
      “……热风。”
      紧接着出风口“哗哗”地响,热风连带着两人身上道不出名字的沐浴露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陆听的动作算不上轻柔,手指在边雪的发丝间穿过,时不时碰着他的耳尖。
      也不知是风太烫还是空调度数太高,边雪的耳尖很快红起来,回头看他一眼。
      “轻点。”
      陆听没听懂,关了吹风弯腰问:“说什么?”
      边雪冲他耳边说:“轻点。”
      陆听手一滑,风忽然又吹起来,吹得边雪的头发乱飞,皱着眉闭上了眼。
      “对不起……”陆听连忙用手盖住他的脸,“我,换冷风。”
      他一只手便把边雪的整张脸盖住,空调在这时刚巧启动,呼呼的,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有,乱得不行。
      陆听自己听不见,边雪全都听清了。
      他突然庆幸这种慌乱只有一个人能听见。
      不然太奇怪了。
      不就是吹个头发吗,太奇怪了。
      陆听换了冷风,放轻动作。轻轻碰一碰边雪的头发,那种酥麻的感觉却更明显。
      吹到最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陆听拿着吹风机进了浴室,边雪跳下床找水。
      陆听放好东西没急着出去,手指上缠着根边雪的头发,细细软软,从指缝绕到手背。
      他僵着手放在水龙头下,深吸一口气将水拧开,慢慢看那根发丝飘走。
      发丝快钻进小洞时,陆听往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伸手摁住,止不住地去想刚才看见的画面。
      边雪的头发被吹起来时,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耳朵。陆听好几次想拿手背碰碰,想看他回头瞪过来的表情,特别有意思。
      但这太奇怪了,他老想看边雪生气是为什么?
      边雪现在在外面干什么?
      是自己一个人觉得奇怪,还是他也这样认为?
      陆听回过神,把脸放水龙头下狠狠冲了冲。出去时边雪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躺好,闭着眼随时准备入睡。
      他关了灯,悄悄往身侧看去。边雪将被子拉过下巴,翻了个身背对他。
      “边雪,”陆听还是没忍住,叫了他一声,“你睡了吗?”
      “没,怎么了?”
      其实陆听没想好要说什么,过了几秒才开口:“明晚见,边雪,可以给我发微信。”
      半晌没等来回答,灯却倏地亮起。
      陆听睁眼见边雪翻了回来,张合嘴唇,并用手语辅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