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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旺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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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9章
      再不可闻。
      祁骁紧了紧抓着钟璃的手,像一个大号的树袋熊似的从身后拥着钟璃往前,贴在她的耳边问:“那与我在一起,阿璃委屈吗?”
      钟璃失笑摇头。
      身为镇南王妃,几乎是与祁骁并肩的存在,祁骁也对她从不设防,世间有几个女子可如此?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祁骁迟疑。
      “可钟…大哥说,阿璃生性最为惫懒,最烦麻烦叨扰,与我一起,从未过过一日消停日子,处理不完的都是麻烦,我不是让阿璃享福的,反倒是平白让阿璃受了不少苦,阿璃当真不觉得麻烦委屈?”
      祁骁看似是在询问钟璃的意思,实际上,这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告状。
      钟璃脚步停顿了一下,要笑不笑的扭头看他。
      “大哥说你了?”
      祁骁瘪嘴没吭声。
      可他的表情却已经无声说明了许多。
      钟璃没想到祁骁见缝插针的还不忘打小报告,哭笑不得之余眼中也多了些许认真。
      她说:“大哥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又懒又怕麻烦。”
      “可若是那人是你,再麻烦的事儿,我也不觉麻烦。”
      祁骁眼底深处泛起了抹不开的笑,不依不饶的拉着钟璃不住地问:‘阿璃说的可是真的?“
      钟璃面无表情。
      “假的。”
      祁骁不依:“阿璃…”
      钟璃忍无可忍,抬脚看似用力的踩了他一脚,祁骁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钟璃和祁骁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大长公主还活着的事实。
      可他们都知道,以大长公主的心高气盛,她不会就此苟活太久。
      只是看那一日什么时候到来罢了。
      过了两日,下午的时候,镇南王府后院深处的一处院子中响起了诵经的声音。
      诵经之声低沉缓慢,从一方之地缓缓流淌向外,带来一股寂静之意的同时,也惊动了某些人。
      钟璃听完徐嬷嬷的汇报,眼底闪过了一丝暗芒。
      “相国大师在诵经?”
      徐嬷嬷面色沉沉的点头。
      她说:“相国大师自来府中,一直都很安静,每日也只要些清茶素食,从未折腾出过任何动静,今日诵经还是头一遭,实不寻常。”
      钟璃顿了顿,意味不明的起身。
      “既然如此,咱们就前去看看吧。”
      相国大师被她请来府中半年,她还没正经见过此人呢。
      此时见见,倒也正好。
      钟璃在相国大师住着的院子门前站定,听着里边传出的声音,闭上眼睛说:“这是哪部经书?”
      对佛法经书略有研究的徐嬷嬷迟疑了一下,侧耳听了片刻才说:“地藏圣经,是…”
      察觉到徐嬷嬷的迟疑,钟璃无声笑了。
      “此经何用?”
      徐嬷嬷的头低更低了一些,声音几乎轻得听不清。
      “度亡魂,超生之用。”
      世家大族中往往戒律森严,向来避讳阴私之事。
      若主人家无白事,贸然在别人家中诵读这样的经书,是大不敬之过。
      相国大师自身佛法高深,深谙世俗权贵之礼,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忌讳。
      钟璃心中陡生异样,正皱眉的时候,远处的空气中毫无征兆的响起了沉闷的钟声。
      是丧钟。
      钟璃瞳孔无声紧缩,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
      丧钟整整响了七十二下。
      终然停止。
      钟璃于恍惚中,看到紫纱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紫纱对着钟璃福身行礼,低声说:“王妃,大长公主府上传来消息,一刻钟前,大长公主自戕了。”
      早有预料之事发生了,钟璃心中却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恍惚感。
      大长公主真的没了吗?
      她看似镇定,实则心底眼里都是茫然。
      感觉就像是脚跟无法着地。
      甚至都听不清紫纱究竟说了什么。
      耳边恍惚而过的,都是风声。
      第685章
      徐嬷嬷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动声色的伸手扶住钟璃,低声问紫纱。
      “可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紫纱低下头,快速说:“今日晨起时大长公主还面色如常,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吃过中饭她要了做衣裳的物件,独自进了屋子,一直都没再传唤外边侯着的人,等外边的人借着送茶水的由头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大长公主胸口插着裁剪布料用的剪子,早已没了气息。”
      自戕是早有预谋的。
      一心想死的人,谁也就不了她。
      钟璃闭了闭眼,口吻复杂地说:“准备车架去大长公主府,另外,传令下去,大长公主薨,按国礼准备丧仪,不得有半分怠慢。”
      得令的紫衣快步去了。
      钟璃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依旧诵经之声不绝于耳的院子,抿了抿唇,带着人转身离去。
      大长公主突然薨逝,是一件让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儿。
      昔日与大长公主交好的夫人们,大多对大长公主和祁骁失踪一事不知情,大长公主一直在府中静养,也符合之前的常态,故而并未过分在意。
      此时骤然得知大长公主薨了,震惊之下连忙收拾行装,前去大长公主府上吊唁。
      原本安静了几日的京城,大街小巷都挂起了白色的魂幡,丧曲长鸣,满天纸币坠落满头。
      大长公主并无子嗣。
      唯一的后辈,就是皇族亲眷。
      若是从前,整个大褚皇族的人都是要前来奔丧吊唁的。
      可如今大褚四分五裂,数得上名号的鲁王叛国自立,祁琮蜗居宿城不出,自然无暇顾及。
      丧礼当天,唯一到场了的,只有祁骁和祁仲。
      大长公主素来身体康健,突然薨逝,自然有人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甚至有人说,大长公主是祁骁杀的。
      可到了灵堂之上,看着祁骁和祁仲一身带孝麻衣,面无表情宛若煞神一般的样子,心思不纯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也吓得不敢吭声,默默的排队将手中长香点燃插好,又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大长公主生时尊贵。
      死时,也体面堂皇。
      整个京城中扬起了无数魂幡白纸,诵经之声哭送之音不断回响。
      世人惦念的是大长公主活着时候的善举。
      除了善事,其余旁的,无人可知。
      按规矩,棺木在府中停灵七日,让故人前来与逝者告别。
      七日停灵,钟璃始终在大长公主府上前后忙碌。
      偶见着在灵堂之上跪着的祁骁,也只是无声叹气。
      跟在她身边的紫荆见了,低声说:“王妃,这已经是王爷跪着的第四日了,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要不您还是去劝劝吧。”
      钟璃闻言苦笑摇头,轻轻地说:“不了。”
      “就让他跪着吧。”
      如果跪满七日能让祁骁心中对大长公主的愧疚少上几分,那多跪几日,又有何妨?
      停灵七日,祁骁整整在灵堂前跪满了七日。
      不眠不休,最后近乎昏厥。
      见祁骁如此,之前还对大长公主之死有异议之人,顿时没了话。
      只要是人,跪了七天七夜都受不了。
      祁骁也不例外。
      强撑着将大长公主的棺木送进皇陵,祁骁就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他到底是撑不住了。
      丧礼结束后的第三天,祁骁终于悠悠转醒,一直守在他床边的钟璃也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人再不醒,她就要急得上房了。
      钟璃示意屋子里守着的人下去,亲自扶着祁骁坐了起来。
      “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
      祁骁摇了摇头,太长时间没说话以至声音都有些沙哑。
      “我睡了多久?”
      钟璃竖起了一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了一根。
      “整整两天一夜,若不是白术和刘大夫都说你无事,就你那个一睡不起的样子,我估计就要为你广招天下名医前来救命了。”
      钟璃说得感慨,祁骁听完禁不住笑出了声。
      他吃力的靠在钟璃的身上,懒洋洋地说:“阿璃辛苦了。”
      大长公主丧仪办得隆重,几乎都是钟璃在忙前忙后。
      他昏倒后,余下的事更是只能指望钟璃。
      说不辛苦是假的。
      钟璃幽幽叹息了一声,把祁骁昏倒后的事儿说了个大概。
      大长公主死前留下了遗书,说自己罪孽深重,此生不可入皇陵。
      若祁骁还认她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把她一把火烧了,随意找个地方洒了就好。
      可无论是祁骁还是钟璃,都不可能这么做。
      钟璃和勉强清醒的祁仲商量了一下,决定移花接木。
      葬入皇陵的,其实并不是大长公主的棺木。
      只是一个衣冠墓。
      而大长公主真正的尸身,被安葬在了当年南疆三皇子葬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