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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妻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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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第136章 夜晚
      寂静的医院长廊上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晏清清一路跑过来,她逐渐有点看不清前路,晃动的视线中安全通道绿色的光模糊成一团,直到前方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红光。
      她视线本来一片模糊,此刻却又变得无比清晰,“手术中”三个大字高高悬在头顶。
      晏清清停在离手术室几十米的距离,大脑一片空白,她急促而大口地喘气,涣散的目光一点点凝聚。
      “晏寒声!”晏清清大步走上前,扬起手利落地对着面前男人的脸扇了一巴掌,晏寒声身子微晃,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晏寒声沉默地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他的眼睛,医院冷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像一座穿着华丽服饰没有生命的纯白雕塑。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现在把人送进手术室了,你满意了?”晏清清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沈慈走过来把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臂上,对她摇了摇头。
      沈慈眼圈微红,在等待的半小时里,她已经哭过一次,现在看到晏清清,她眼底的湿意又弥漫了上来。
      晏寒声站在左侧,沈慈挽着晏清清的手坐在长椅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郁琼枝面无血色地躺在转运床上,双眼沉沉地闭着,面上罩着透明的呼吸罩,双颊青白。
      晏清清看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手捂住嘴巴,转头将脸埋进沈慈的肩膀里。
      晏寒声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虚浮使不上力气,他还没有靠近转运床,医生伸手拦住了他,“病人的情况还很危险,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家属不要担心。”
      从手术门打开到转运床被推走,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晏寒声后靠在墙上,脊背缓慢地滑落,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胸前,银制的勋章如银星闪耀,他抬起手,袖口碰撞到勋章,发出轻而闷的声音。
      郁琼枝腹部左侧腔体破裂导致大出血,从手术室出来,转到重症监护室立刻就被安排进了医疗舱。
      后半夜,因为腺体的旧伤,郁琼枝从医疗舱中被转移出来,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症状,医生从晏寒声的腺体上抽满了三管腺液。
      用腺液制作的即时费洛蒙通过导管进入呼吸面罩,郁琼枝的高烧症状得到了缓解,但不过十分钟,机器发出“滴滴”的危险音,屏幕上各项体征突然下降。
      医生扑到床边,快速地拔下了导管,“快,换一种费洛蒙!”
      护士急匆匆地跑出门,“你们还有谁和病人费洛蒙契合?”
      “我可以。”晏清清很快地站起来,护士低下头在屏幕上写了几个字,尔后抬起头说:“你先和我去检测科做个契合度检测。”
      晏寒声愣愣地看着晏清清的背影,他心紧紧蜷缩成一团,每跳动一下都带出疼痛,他目无焦距,脸色苍白得吓人。
      “上校,你还好吗?”护士看他脸色不太好,出于职业道德询问了一句。
      刚刚晏寒声被过度抽取了腺液,最后一管腺液里半管都是血,正常人是承受不住一次性被抽那么多腺液的,护士很担心他会因为短时间内失去过多腺液而晕倒。
      晏寒声摇了摇头,开口询问:“是费洛蒙出了什么问题吗,里面情况怎么样?”
      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护士安慰他:“费洛蒙没有问题,契合度也达到了数值,但是病人的身体本能抗拒n111型费洛蒙……”
      “可能是心理原因。”护士小声而委婉地说,但一切都不言而喻。
      因为外部冲击导致的单侧腹部腔室破裂,晏寒声很清楚,这种伤不可能只在出血的时候痛,在之前身体就会出现症状。
      他难以想象郁琼枝是怎么平静地忍下了这些疼痛,郁琼枝惯会忍痛,或许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种细微的疼痛放在心上,随着腹腔的疼痛与日俱增,郁琼枝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无比清醒而又坦然地完成了这一场延时的自杀。
      他不顾一切地,毁灭式地寻求自由,选择逃离他的身边。
      晏寒声转过头,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狭小的窗户让躺在床上的郁琼枝显得更小了,没有声音,里面的人像在演示默片。
      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玻璃上转瞬起了白色的雾气,很快就消散,继而又被重叠了一层。
      好在晏清清和郁琼枝的费洛蒙契合数值达到了标准,到了第二天凌晨,郁琼枝体温降到了正常数值,在重症监护室待满四十八小时,他转入了原先的私人病房。
      上午八点零三分,天边灰色的云低低压着天际线,下了小雨,郁琼枝从昏迷中第一次转醒,他还在发着低烧,呼吸轻而缓,睫毛微微抖动。
      沈慈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撑在床两边,她叫了几声郁琼枝的名字,郁琼枝眼睛半阖着,没有任何反应。
      “琼枝,小枝。”晏寒声走过来俯下身,郁琼枝眼眸颤动了一下,眼珠缓慢地转了过来,虚虚地定在了晏寒声的脸上。
      郁琼枝的手指握在手里冰凉没有什么温度,晏寒声握了会也没给他捂暖,他低下头,把额头靠在郁琼枝的手背,脊背趴俯,拉出一段痛苦的弧度。
      “琼枝,应该怎么办?”晏寒声嗓音嘶哑,他茫茫然地握着郁琼枝的手,人就在他的眼前,却又离他无边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