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会。”昆赐很诚恳地说:“小琅他对我帮助很大,说实话因为有他这么漂亮的人助阵,我们店客流量都变得更大的。”
龚灿深呼了一口气,用筷子尖将那块鱼肉戳了个粉碎,但是还没往嘴里送的意思。
楚晓琅看出了弟弟很排斥这种话题,出声提醒道:“妈,咱吃饭吧,话说得多了人家昆赐都没空夹菜了。”
“那是那是。”毛慧芸热情的给昆赐夹菜:“你多吃一些,希望你的胃口还是和上学时那样好。哎呀那会就盼着你们俩小的长大,如今真的长大了人还有点惆怅呢。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们两个人好好地就可以了——”
这时,只听旁边“啪”地一声!
龚灿终于忍不住了,他将一口没动的筷子重重按在桌上,推开椅子后站了起来:“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们一家三口阖家欢乐吧,我不想再在你们中间犯恶心了。”
楚晓琅懵了,昆赐也懵了,毛慧芸立刻尖声道:“兔崽子哪有你这么没礼貌的啊!快过来给你两个哥哥道歉,小时候人家没少照顾你!”
“我给他倒个锤子歉!”龚灿吼道:“你们愿意捧这种人臭脚随便!但我他妈就是做不到!”
楚晓琅厉声道:“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种人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龚灿气的嘴角抽搐:“是谁害的咱们家当年被闹得鸡犬不宁,是谁害的你被退学去了北京,你忘了我可没忘!现在好了热热闹闹又成了一家人,但告诉你我没那么贱!”
毛慧芸用袖子擦着额角的虚汗说:“你走吧走吧,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气的我这胸口哎呀老天爷呀。”
龚灿也不愿多待,插着兜夺门而出。
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却停下脚步,折返回来指着楚晓琅:“你口口声声说想跟我重新建立感情,但你根本没有尊重过我的选择。你明知道我烦他,你竟然还敢把这种人带到家里来。如果你还想听我叫你哥,就不要让这种人再出现在我面前。”
楚晓琅不想再瞒下去了:“龚灿你真的太过分了,你知道这个房子......”
“楚晓琅,别说了。”昆赐打断了他。
昆赐这会没什么表情,准确来说这才是他真正发怒的反应,眉头紧绷,浑身散发了骇人的戾气,像头跃跃欲试等待伏击的野兽。
“小子。”他直视着龚灿说:“对我有什么不爽咱找个地方单独说,在这靠嗓门吓唬家里人算什么本事。”
“我跟你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龚灿说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地,他就摔门出去了。
毛慧芸满心欢喜做了一桌子菜又白费了,她却还要打起精神去照顾昆赐的,替小儿子不停的给他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啊,他年纪小说话不经过大脑,今天晚上我把他押着都让他上门给你赔礼道歉。”
楚晓琅也满脸担忧的安慰他:“你没事吧昆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事,我没事。”昆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劝了。
他的手指托着下巴,思索着什么,最终他下定决心拨打了窦卓的号码,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
“兄弟,帮我个忙。”
第45章
居酒屋不同于寻常拉面店,这门生意的利润大头是来自于顾客消费的酒水。而酒水下肚势必会占胃的容量,所以主食就不能供应太多,以免影响顾客点酒的频率。
注重摆盘,注重氛围,用高客单价排除掉以单纯饱腹为目的的散客,用服务去维持愿意花钱的熟客,这才是一个居酒屋成功的秘诀。
这也是窦卓近两年才领悟的道理。
当年窦卓上完技校出来闯荡,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居酒屋当服务员,那时的他看到菜单上昂贵价格出来的菜品居然只有小小一份,气得他大骂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良奸商。
摸爬滚打好几年后,他也攒了点钱盘家店,成了他自己口中的“无良奸商”
不过他也并非一门只做“高端”生意,毕竟是开在学校门口,还是会推出一些便宜管饱的主食套餐,吸引着三中学生们每到饭点如饿虎扑食搬蜂拥而至,随着校园里口口相传,窦卓这家店已经成了三中新生们的必打卡景点了。
窦卓也乐呵呵跟这群小年轻混在一起,总能让他想起自己过去那肆意妄为的青春。
而那些学生们也愿意过来,听着窦卓吹牛装逼,给自己平淡压抑的学习生活增添些亮色。
但其中来的最多的便是——
“龚灿!”窦卓站在柜台后面,正用白毛巾擦着酒杯,他挑眉说道:“你他娘的来迟了还吊丧个脸?怎么学校里谁把你媳妇初吻抢了啊。”
“卓哥。”龚灿卸下书包,活动了下手腕说:“班主任突然查上周的旷课次数,挨个点名留堂多待了一会。”
说完他补充道:“哦对了,窦彦骏被查出来留下了。”
“他奶奶的!我这外甥真是不省心。”窦卓愤愤地骂完后,狐疑地盯着龚灿:“你两个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你怎么没逃?”
“我也逃了,只是没被抓到。”
“你!我过两天再收拾你。”窦卓继续忙着手上的活,随口问道:“听说你昨天在你哥那又大闹了一通?”
龚灿脸色暗了两分:“谁告诉你的。”
窦卓边摇头边说:“别看你哥长得跟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似的,但是连我在他面前都发怵。这辈子能让你哥那张厉害嘴束手无策的,恐怕也只有你这青出于蓝的亲弟弟了。”
龚灿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随便。”
“怎么对我还是这副表情?”窦卓问他:“看你这架势还要在我这再闹一通吗。”
龚灿急忙摇头:“不会,卓哥。”
“还有,你知道昆赐是我的兄弟吧,怎么还是张口闭口称呼他为那种人。”窦卓觉得有些好玩:“我兄弟是哪种人啊,你告诉我?”
龚灿板着脸沉默着。
窦卓自顾自地说道:“我有时候也是真不懂你们小年轻的脑回路,让我好奇的是,就算昆赐算不上好东西,会恨他的人也只有楚晓琅,你对他那么大的恶意是从哪来的?”
“因为我讨厌同性恋。”
“滚蛋,少拿这种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来搪塞我。”
龚灿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撸起袖子往吧台后面走:“卓哥我帮你擦杯子吧。”
“不用。”窦卓指了指旁边切好的三文鱼片:“你有别的活干,把这送到拐角包间的客人那去。”
“好。”
龚灿端着托盘娴熟地走出去,刚绕过吧台却突然被窦卓叫住了。
窦卓叠着毛巾,头也不抬地说:“把恨意埋在心里是在惩罚自己,将它合理地释放出来反而对你有益,自己慢慢品去吧。”
龚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觉得卓哥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但他没工夫想那么多,赶紧要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轻敲着包间的房门,拉开后,龚灿毫无感情又充满公式化地朗读着:“您好,您的餐品已...”
他抬起头,整个人僵住了。
昆赐正大大方方在里面坐着,一手翻着杂志,另一只手喝着小酒,看样子好不惬意。
龚灿顿时气愤地七窍生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追上门来,而卓哥会联合这家伙一起骗他。
昆赐瞥了一眼,胡乱指了下桌子说:“随便找个空位放吧。”
龚灿直深呼吸,用尽所有理智将餐盘平稳放在桌上——而不是盖在昆赐的头上。
昆赐也没心情逗他,翻开下一页杂志说:“放好了就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龚灿飞快的走出包间,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要有种就给我坐下。”
半分钟后,龚灿折返回来。
他快把后槽牙咬碎了:“我回来的唯一原因就是这里是我卓哥的地盘。”
昆赐笑了:“那你卓哥还是我兄弟呢,我们当年混的时候,你他妈毛都还没长齐呢,只能在后面跟屁吃。”
龚灿的脸顿时浮起臊红:“你究竟要说什么?”
“是我想听你说什么。”昆赐放下杂志,直勾勾盯着龚灿的眼睛:“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
龚灿将头别过去,一言不发。
把昆赐烦的直捂胸口:“你跟楚晓琅不愧是亲哥俩,你们俩这种有话不说让人猜的反应都他妈是一模一样,我最见不得这表情,但他做这些我舍不得说,你做这表情是真欠揍。”
“我讨厌你,因为你就是个混账。”
昆赐愣了两秒,随后坦荡承认:“对我就是个混账,我不否认。但我哪里混账到你头上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龚灿挺直脊背强势反问:“现在轮到我问你,你想跟我哥复合吗?”
“想啊。”昆赐点头:“那不然我每天围着他转是闹着玩啊,你这年纪不懂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