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温热鼻息撩在谢安存脖颈边,底下的人吓了一跳,很诚实地给出反应,离开前俞明玉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那块绯红皮肤,新叶味儿已经被沐浴露冲得很淡了,但仍旧有勾人去舔咬的本事。
“俞先生,你回来了?”
“嗯,刚刚回来。”
俞明玉要去开房间的门,谢安存还挡在他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被挤了也不躲开,只穿了单薄睡衣的身体贴过来。
这人的体温好像一向偏高,黏糊糊的热地要命,俞明玉只觉得自己口欲冲动更甚,这不太正常,还是快点和谢安存拉开距离比较好。
于是拿腊肠狗的屁股把他顶出去点儿,又问一遍:“站在这里干什么?”
谢安存看看腊肠狗又看看俞明玉,心想自己能不能进去都不知道,这丑东西怎么比他先一步登堂入室了?
他继续挡着不让俞明玉好好进门,转着圈儿说:“叔叔,我今天跟着易助理练了好久,那套格斗术对我来说太难了,以后还要练吗?”
“练了以后遇到危险才能保护自己,以后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也能多一条应对的方式。”
俞明玉道:“你挡着我了,到一边去。”
“我知道叔叔也是为我好,但是没有目标我也没什么动力,要是叔叔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了,有了奖励才能激发人的斗志,有了斗志才能有更高效的过程......”
今天的谢安存胆子变大了,也格外黏人起来,去学防身术还要提要求,俞明玉来了点兴致,颇为耐心地问他:“什么要求?”
“就是那个......我今天从公司回来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总是觉得头晕心慌的,可能是晕血的时候吓着了,刚刚一个人在房间里一直睡不好……”
“所以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在叔叔房间里呢?我在地上打地铺就行......”
谢安存觉得自己这语气已经够扭捏可怜了,可俞明玉居然岿然不动,温声问他:“不舒服怎么不吃药,阿姨说你今天晚上胃口还可以。”
“因为今天力气消耗得太多了...不多吃点怎么行啊?”
谢安存干笑,他身体都快倾斜着要跟俞明玉一块儿踏进房间里了,没想到男人再一次拿腊肠狗拦着他,微笑着拒绝:“不行。”
说着就要走进去关门。
谢安存清纯白花的笑僵在脸上,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在房门快要彻底阖上之际伸手去拦,企图扒住门沿——俞明玉眼眸骤然猛缩,在门沿堪堪要擦过谢安存手背的时候刹住动作,反方向将门砸了回去。
砰!
二楼在一声巨响后复又安静下来。
谢安存吓了一跳,捂住手怔怔盯着俞明玉,还好,骨头还在,可是比起他,面前的人看上去才像是那个手差点要被夹断的人。
“谢安存,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有多危险?”俞明玉头一次失了引以自傲的风度,冲谢安存怒吼。
他双眼赤红,脸色却极苍白,谢安存缓缓挪动眼珠,从那张微微颤抖的嘴唇到因为用力而极度泛白的骨节,好像一只被吓到炸毛了的猫。
为什么俞明玉要这么害怕?
比起疑虑,先到一步的反而是心脏被针扎了似的的细密刺痛。
谢安存抿起嘴,上前握住俞明玉的手,指尖的温度冰得吓人,谢安存缓缓收紧拳头,想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捂暖。
“对不起,叔叔,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他诚恳道歉。
俞明玉自知自己反应太大了,从胸腔里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挣开了谢安存的手。偏头静了半晌,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如常的温柔笑意。
“刚刚是叔叔太大惊小怪了,你回去吧,以后小心一点,关门的时候不要突然伸手过来,要是把骨头夹断了怎么办?”
比格自俞明玉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一个看不见它,另外一个看得见但视而不见,都拿它当空气。
方才砸门的动静太大,它也吓了一跳,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以为谢安存要结束这场闹剧打道回府时,对方却忽然面无表情地瞪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它做了一个“回去”的表情,转而继续对着俞明玉换上凄凉柔软的病号面孔。
那变脸的速度和轻巧程度让比格惊恐。
被这个男的像鬼一样缠上后,未来还能有阳光灿烂的一天吗?
“叔叔,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现在头又晕晕的。”
谢安存一边卖惨,一边摇摇欲坠似的靠在墙上:“其实我感觉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在盯着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是我的错觉吗?”
俞明玉听到这话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问:“有什么东西在?”
这番话不是骗人,谢安存确实觉得小楼里除了他、俞明玉、阿姨,还有其他东西在,至于这个“东西”属于什么范畴,尚且不知。
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虽然不强烈,但无处不在。
今天饭后他又到后院的跷跷板上坐了几分钟消食,玩了没两分钟便感觉屁股下一轻,自己的凳子往上翘了一点,对面的凳子上空无一人,却诡异地往下压了几寸。
不过几秒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谢安存背上结结实实冒了两层鸡皮疙瘩。
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可他自己就不是人啊,还能有魅魔看不到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在跟着我?”谢安存自己越说也越心里发怵,“叔叔,你让我进去吧,我不上床,而且我们不是结......”
最后一个字恰到好处地留在齿关后,俞明玉的目光几经变化,带着一些谢安存看不懂的晦暗情绪投过来,谢安存变本加厉地捂住脑袋:“叔叔,你有没有觉得天花板在转?”
半晌,俞明玉终于松了口,把腊肠狗塞回谢安存怀里。
“去房间里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
第26章
俞明玉没让谢安存睡地板,让他直接把被子搬到床上。
出了刚刚的事儿后,男人异常沉默,什么都没说,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后关灯上床。
最后一点光线也被窗帘悄无声息吞噬,谢安存只能屏息着,竖起耳朵听身边悉悉索索的动静。
枕头和被子都是自己的,但鼻尖还是能闻到俞明玉身上惯有的香味儿,谢安存往下挪了一点,把脸埋进柔软的床褥里,小狗似的嗅嗅。
这副样子很像一个变态,谢安存承认了,他逼迫自己清空大脑,不去想些污秽的事情,可感官总是要往俞明玉身上飘,发丝摩擦在枕头上的声音也能在耳廓里无限放大。
“安存。”
一道微凉的呼吸攀上谢安存的后颈,他转过头,差点和俞明玉碰上鼻子。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了,对视如情人间温存,下一步就该拥抱在一起鼻尖交错。
谢安存紧张地应了一声,尾音都劈了叉,身体越紧绷,脑子便越发散——他忍不住想,如果现在遮住俞明玉的眼睛吻上去,对方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厌恶地一把推开他还是予索予求?
那么温柔漂亮的眼睛被强迫时也还能保持微笑的形状吗?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像同床异梦的夫妻,心思各异。
俞明玉不动声色地观察谢安存,被褥摩挲间靠得更近,在他颈边贪婪地寻找那股特殊的新叶味儿。
他没有闻错,空气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说不上温和,相反极具目的性,像无形的触手般要将湿滑黏液淋湿他的全身。
一次是偶然,第二次、第三次恐怕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吧?
“安存,你身上有没有喷什么香水?”
谢安存闻言身形僵硬一瞬:“香水?什么香水?”
“你身上很香。”
再强的意志也抵不过加成物有意催眠,俞明玉的大脑逐渐昏沉起来,身体却仍在找寻香气的来源,现在倒是变成他越逼越近,谢安存战栗着往后挪,耳垂肉红得滴血。
俞明玉想问他的体温为什么这么高,脖子上又到底喷了什么东西这么香,能让大脑深处所有的疼痛都不翼而飞,仿佛只要待在谢安存身边,就能让他重回母亲的羊水般舒适。
“我自己调了个香水,平时一直都在用,可能是那个的味道吧。”
谢安存的声音很轻,他浑身热得不轻,忍不住地伸出手臂把被子拉下去一点,手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捉住了。
俞明玉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一点点拉开谢安存的手指,鼻梁和嘴唇贴到掌心里汲取更多的香气。
“!”
谢安存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烟花,他不动,任由俞明玉的脸在他手里轻轻蹭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敢往后撤,俞明玉没有动,安静地躺在枕头上,闭着眼呼吸均匀。谢安存摸了摸他的脸,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
“......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