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呼吸与水声交错,几乎黏在一起。
空气晃动,将两人拖入同一道心跳。
从喉咙中漫出的低语格外亲昵,每当姜权宇轻柔下来,温时熙会像从前一样,表情格外疏离,只微微蹙着眉。
可当姜权宇被缠磨得发疯,弄疼他的那个瞬间,软声又会尖锐起来,喊那个令他颠沛流离的名字。
姜权宇——姜权宇——
那片席卷他的海,既像八月平静无风的温暖太平洋,波光闪着璀璨,又像巨浪滔天的百慕大,吞噬着过往无法忘怀的一切。
他的姜权宇的爱要如何定义,好像都不准确。
有关他们的一切,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对白,都带着记忆犹新的清晰。
一片幽暗中,姜权宇无论如何动作,始终注视着温时熙的脸。
从前,属于姜权宇的每一分钟,不管在哪、不管在做什么,他都很想温时熙。
而此时此刻,他就在温时熙的身体里……他却好像还是没办法,不去想他的时熙。
姜权宇是一切始作俑者,可他的心,却一直被面前哭喊到嘶哑的人牢牢掌控,直到现在,好像更不属于他自己了。
忽而的抱起,姜权宇坐在床头,拖着温时熙的身体,抱在身前。
omega白皙的膝盖被迫跪在身体两侧,跨坐下来的那一刻,软声骤然失控。
信息素的味道浓到令人无法呼吸,姜权宇用鼻尖轻蹭温时熙扬起的下巴。
那股和他一样的味道,像季风来到两人不曾去过的时间线。
南极的雪光映着海面,雪粒闪烁着阳光的七彩后调,体内停滞的心,在拥抱中找回遗失的跳动。
“姜权、宇……”温时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不断被侵袭中溃不成线:“……不、这样、太……”
因为消瘦,温时熙的皮肤格外薄。
宽大手掌抚摸过每一寸皮肤,只稍稍用力,就会在腰侧留下一道道殷红的指痕。
轻吻像是安抚一样,落在微扬的颈侧,可很快也会不加控制,齿尖嵌入皮肤,直到皮破血流的极限,变成一道道与吮吸交错的咬痕。
温时熙的嗓音一片沙哑,失神的脸上,泪痕一路蔓延到小巧的下巴。
姜权宇吻掉咸热的泪珠,看着温时熙因他而崩溃的脸,心底一片无法克制的深暗。
“时熙……”
深暗的轻唤,像永不满足的干渴。
爱意沉重无比,压迫着残缺的心。
如同侵袭陆地的洋流,在沉沦中不断吞噬着一切。
像台风中可以安全依靠的窗口期,除了紧紧靠泊在名为爱人的海港,没有任何出路。
失神的空白中,温时熙一度连呼吸都停了。
世界失去一切声音,只剩轰鸣的心跳。
寂静的欧洲城市,街灯照着古老的街区,如童话般的夜晚。
姜权宇目光深邃,握住温时熙的手,拉到嘴边,轻轻亲吻颤抖的指尖。
亲吻轻柔极了,带着虔诚的味道。
好似那年的雪落,却缱绻又温暖。
温时熙全身紧绷,被彻底侵占的瞬间,心在害怕中战栗。
被终身标记的感觉,像被拖进无底的裂缝。
可他还来不及的哭喊,细软发丝再度被姜权宇的手掌侵入,发狠的拉扯中,深吻夺走所有话语。
姜权宇像承诺的那样吻他,而后撕裂他,现在,又如说好的那样,发疯一样地,想要弄坏他。
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不爱姜权宇呢?
心跳混乱跳动,被汹涌的爱意吞噬。
直到信息素随着灼灼爱恋降临,温时熙的双目猝然失神。
下落的手臂落在软床上,发出一道轻响。
含着水光的双眼,因晕倒闭合,世界沉于纯粹的黑暗。
浓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充满香气的房间。
漫长的余韵过后,姜权宇看着温时熙昏迷的脸,伸手捏着温时熙朝一侧倒去的脸,缓缓转动,重新面向自己。
那张写满情事的脸上,充满晚霞一般的绯色,又被月色浸透。
眼角还含着泪痕,闪烁着比钻石还要剔透的碎光。
姜权宇微微俯身,用干涸的嘴唇,轻轻蹭过温时熙已经毫无知觉的温软唇瓣。
“时熙……”
男人的喃喃声,含着缱绻的餍足。
“好爱你……”
哥哥真的很爱时熙,甚至从温时熙无法想象时候开始。
姜权宇轻轻吻过温时熙脸上的泪痕,轻动中,身体根本无法阻止,变得再度渴求起来。
就算是以及无法给予反馈的温时熙,仍然柔软滚烫。
姜权宇在漫长的岁月里,隔着那层兄弟关系,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忍耐了无法估量的时间。
直到被允许触碰的今晚……那颗偏执的心,带上扭曲的热度。
姜权宇望着温时熙的睡颜,眼中一片灰暗,像暴风雨再度来临前的静海。
他轻轻抚摸上温时熙的后颈。
温时熙好像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乖过,被他这样完完全全握在掌中。
烙印在体内的痕迹,像刻在心尖的誓约,盘踞在不可剥离的深处。
年幼的温时熙,曾经无数次向姜权宇确认过,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时熙……”
低沉的呢喃,弥漫在昏沉的亲吻里。
“温时熙……”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第95章 亏欠
凌晨时分, 空气粘稠的房间里,一道人影终于起身。
姜权宇抱着温时熙走到浴室,把人放在盛满热水的浴缸中, 洗掉那些凌乱的痕迹, 重新擦干后,又把人抱回床上。
红痕交错的靡乱身体,躺在洁白的床间, 一时充满邀人再度沉沦的诱惑。
姜权宇俯身, 在那张沉睡的脸上,留下一个轻吻。
触碰的瞬间, 温时熙睫毛颤动,像一片轻柔的羽毛。
软毯中,睡梦中的omega被惊扰,下意识朝alpha的方向靠了靠,动作带着依赖与亲昵。
姜权宇目光一片柔和, 是前所未有的暖意。
他贪恋了无数年的人, 这样乖顺的躺在身边, 只完整属于他。
虽然内心的焦躁仍然泛滥, 像永远无法停歇的喧闹海风。
可就在这片缕时光里, 一道久违的安宁, 终于降临在他的心间。
一片安静中,姜权宇缓缓起身。
他换上合宜的衣服, 踩着凌晨晦暗的光,静悄悄走出房间。
套间外, 顾助理等在茶几一旁,正在核对华盛顿的投资比例,专注人影听到声音, 朝房门望去。
姜权宇的神情一片舒缓,一路走到沙发前,在顾助理对面坐下。
顾助理闻着姜权宇身上的信息素,表情十分坦然,没露出一丝讶异,只问道。
“姜总,需要提前约各大财经新闻媒体来聊一聊吗?”
既然知道姜权宇对温时熙不同于普通的弟弟,应对某些舆论的方案和通稿,顾助理早就准备好了。
姜权宇坐在一片安静中,精美的皮质沙发泛着光泽。
姜权宇点头:“你来安排吧。你刚刚信息里提到的,有关走私工厂的事是什么?”
提到这件事,顾助理露出一点沉稳:“您是否还记得,我上次和您提到过,那家工厂曾经因车间规范不当,使得几名工人患上肺尘病,并且也没有对工人进行合理赔偿,只给了一小部分药费。”
姜权宇点头:“我记得,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和时熙有关系?”
“那里面其中一名病人……”顾助理认真道:“是温先生的亲生父亲。”
月光中,姜权宇闻言,眼底微微发暗。
顾助理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找出调查资料:“温先生的亲生父亲名叫乔林,当年他在那家砂石厂工作,患上肺尘病,因为索赔无果,他的配偶omega不得不出来从事体力工作,可那名omega本身就患有先天肾病,当时又因刚生下温先生不久,以及经历爱人出事、过度劳累等等原因,她的先天肾病一步步恶化,引发肾衰竭,整个家庭几乎陷入绝境。”
顾助理说着,不知道这条消息,是否来得有点晚了。
眼看姜权宇的缄默越发厚重,顾助理翻到第二页。
“我托了可以相信的人去走访……许多当年住在乔家附近的人都能作证,温先生大概就是在那个时间,被乔林抱走,再也没有出现。我核对过温先生在大街上被好心人发现,送到警察局的日期,也都能对上……”
姜权宇听着顾助理的话,手掌微微握起。
片刻后,姜权宇道。
“意思就是说,我父亲,是导致时熙家庭破碎,被父母遗弃的根本原因,是吗?”
顾助理露出一点沉默:“……是的,姜总。”
姜权宇坐在一片清冷中,眼中情绪缓缓流淌,令人看不真切。
他脑子里唯一的画面,是第一次在家庭聚会上,见到那时又软又小的温时熙,躲在一脸冷漠的温尔昀腿后,怯怯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