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回过头,看向周宴之的侧脸。
“先生,”他轻轻叫了一声,试探着问:“你读大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谈恋爱?”
“为什么要谈恋爱?”
温颂一时语塞,“因为……很好的年纪,又可以朝夕相处,先生也不可能没人追,难道就没有……遇到很合适的人吗?”
“除了恋爱,有很多事可以做。”
“比如呢?”
“环球旅行、创业做项目。”
温颂光是想象一下就能感受到几年前意气风发的先生,“先生都去过哪里?”
周宴之把他圈进怀里,温颂于是放下书,躺下来窝在周宴之的怀抱里,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安安静静窝在周宴之的怀里,听周宴之讲着他的环球旅行,有哪些有趣的城市、惊险的岛屿,遇到了神秘的部落,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
温颂听得怔怔,愈发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他都没怎么出过斐城,更别提出省出国。他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过得很不好。
他微微仰起头,看到先生高挺的鼻梁。
思绪还没回笼,周宴之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周宴之含住他的唇瓣,长驱直入,比平日的吻更有侵略性,手也随之探进,“哪里胀?”
温颂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忽然从坦桑尼亚记录狮群的摄影师,变成了他的胸脯。
其实他也没完全撒谎。
从第四个月开始,就开始有胀痛感了,起初他没当回事,过完年,感觉愈发明显,甚至胸口有了小幅度的隆起,摸起来硬邦邦的,有时候像细细的针刺一下难受,有时候还有分泌物。
他之前就问过秦医生,秦医生也说没关系,只要没有红肿和出血就是正常现象。
周宴之的指尖已经触碰到隆起的边缘,温颂整个人已经熟透,又不敢推开周宴之的手。时间仿佛停顿了半分钟。很快,温颂听到周宴之倾身过来,贴在他耳边问:“可以碰吗?”
“可、可以。”他小声回答。
小小的隆起,只一个掌心就能覆住。温颂感觉浑身酥麻,血液都在加速流动,屏住了呼吸,可是嘴唇也紧闭着,整个人就像一只不停往里充气的气球,瑟瑟发抖,脸都涨红了。周宴之咬着他的耳垂轻笑:“宝贝,喘气。”
温颂重重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他还不忘之前的问题,非要刨根问底,“遇到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吗?”
周宴之无奈,“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说没有,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没有。”
他用指腹轻轻揉着,“宝贝,动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
那我让你动心吗?
温颂把话吞进了喉咙,没敢问。
他知道先生会给他很好的回答,譬如“当然”,譬如“我最喜欢小颂了”,这些话先生张嘴就来,可他很清楚,动心不是说出来的,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好到让先生动心的地步。
信息素和因为怀孕显得丰腴的身体,都不是动心的理由。他需要成长,需要脱胎换骨,需要事业做依傍,正想得情绪激昂。
“嘶啊——”
他忍不住叫出声,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片刻后,周宴之把手从他的睡衣里拿出来,指尖沾了一点白。
温颂看了一眼,整张脸瞬间皱了起来,他猛然推开周宴之的手,掀起被子盖住自己,不管周宴之怎么哄,都不让他碰了。
“宝贝。”
温颂在被子里发出小声的抽噎。
周宴之隔着被子揽住温颂的肩头,哄道:“揉痛了是不是?我轻一点。”
被子里传来温颂惊诧的声音:“还要?”
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做?
太羞耻了,他简直不敢细想,胸口怎么可以出那种东西?
更荒唐的是,先生似乎很感兴趣,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明明正抱着他安慰,说着对不起,可没过一会儿,手又在那个位置摩挲了。
“……”
温颂决定彻底摘下先生禁欲的招牌。
他再也不觉得先生是明月清风高不可攀了,以后公司里有谁再说周总清心寡欲,他一定要狠狠反驳。
真的是……大变态。
他在被子里闷了好久,周宴之实在担心,用了些力气把他捞出来。
温颂扁着嘴,眼里满是幽怨。
“擦干净了。”周宴之把手伸给他看,指尖的白液已经消失。
温颂刚要消气,又听到周宴之说:“要不要帮小颂擦一擦?”
视线落在温颂松开的领口纽扣上。
“……”
他把枕头拽到一边,气鼓鼓地栽下去。
周宴之毫无惭意,俯下身来抱住温颂往怀里揉了揉,又在温颂的肩窝里落了一个吻,“不逗你了,我回房间了,睡吧。”
温颂又愣住了。
在周宴之起身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要走?”
周宴之挑了下眉,“我可以睡在这里?”
温颂两腮晕红,垂着眸,掌心发热指尖却是冰凉的,搭在周宴之的手臂上。
“我问过秦医生了,可以做的,”他把头埋得更低些,“只要……只要不碰那个地方。”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如针,温颂才发现自己吗呼吸声和心跳声竟如此明显。
先生会不会觉得他太主动?
不会丧失吸引力?
可是周宴之下一秒就把他压住了,覆在他的身上,臂肘撑着上半身,“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温颂不肯回答。
周宴之含住他的唇,厮磨了很久,手从温颂的腰一直往下。
……
温颂重重喘着气,望着天花板。
周宴之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手,又俯下身来亲了亲温颂,“睡吧。”
温颂侧过身来,额头抵着周宴之的腿,气息还没有均匀,眼角绯红一片,带着湿润的泪意。
周宴之摸摸他的头发,“以前自己做过吗?”
“很少。”温颂如实交代。
周宴之轻笑,“看出来了,累不累?”
温颂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忍不住蜷缩起来。
周宴之帮他盖好被子,“乖,睡吧。”
温颂看着周宴之起身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他想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不做?
他都有所表示了,先生却视若无睹。
该怎么办?
.
.
温颂的烦恼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只恨他又是个脸皮薄的,那些尺度大到让他面红耳赤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对周宴之说,向他索要答案,只能暗自揣摩,胡思乱想。
他的朋友们都还小,暂时接触不到这个话题,而乔繁,又是一个口嗨王者——
“你强上他,强上!”
温颂:“……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式?”
“蒙着他的眼睛,强上!”
温颂重重叹了口气,躺在床上。
还有两天,数据迁移的项目就完全结束了,之后他就不用再去云途上班,相处时间多了,心里总隔着这一层纱,挺不是滋味的。
他郁郁寡欢地上班,刚进电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温颂回过头,看到了方思镜。
“方先生!”他两眼一亮。
方思镜穿着纯白色大衣,看起来气色很好,心情极佳,他朝温颂笑了笑,“好久不见,小温同学,最近身体怎么样?”
电梯里就他们俩人,温颂也不避讳:“还好,就是肌肉酸痛,还有容易发困。”
方思镜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几分心疼,“好可怜。”
温颂问方思镜:“方先生呢?最近怎么样?”
“就……老样子。”
“不和药业的二公子结婚了吗?”
方思镜扬起眉梢,表情隐有笑意。
温颂已经听周宴之讲了:周宴之把方思镜即将订婚的消息透露给林律昇之后,明明一听就知道假的很,可林律昇竟然当了真,一时不能接受,直接冲到了方家,往方家二老面前一跪,当场承认,他和方思镜很早就在一起了,只是当初年纪太小,把“责任”和“承诺”两个字看得太轻,白白错过数年光阴。
他说:我会尽我一生去爱思镜。
这一次,方思镜也听见了。
林律昇一抬头,看到二楼的方思镜,一如少年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的眸子里含着期待。林律昇这才明白,方思镜其实一直留在时光里,等他开口,等他道歉。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方思镜耸了耸肩,笑道:“也是给我自己的。”
温颂点头,笑吟吟道:“我觉得您和林先生很相配。”
方思镜不太乐意,“我怎么觉得他配不上我?”
温颂一愣,旋即捂住嘴笑。
“你呢?你和宴之怎么样?”方思镜问。
此话一出,温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几日最惹他心烦的愁绪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