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看见越睢的笑脸,陈令藻就大腿幻痛,清醒了。
咬牙,瞪他一眼,转头就走,毫不留恋。
他闲着没事找越睢做什么?
不知道背着他在哪学的些作弄人的手段,竟然都用到他身上了?
陈令藻不觉得这件事可以用“直男”两字掩盖过去,还是生气。
……
人声复涌,浪潮便重新淹没方才的空地,完全阻挡住越睢的目光。
在越睢眼中,陈令藻一眨眼就看不见了,他皱眉,下意识抻脖子,迈步要去找人。
越老爷子一压拐杖,沉声,“越睢,你要去哪,还不过来。”
他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从一开始越睢就心不在焉的,这下好,看到了陈家那小子,魂儿都跟着人跑了!
越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他大寿,陈家的来也无可厚非,做生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越睢跟陈家小子关系好他知道,他从前也看过他们一段时间,年长一辈的恩怨也牵扯不到小辈身上——但是!越睢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跟着他妈妈学坏的。不会教孩子。
越老爷子年到八十精神矍铄,被越睢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去跟着你爸听听,不准在这想东想西的!”
越睢魂儿早已经跟着陈令藻飞走了,对于爷爷的话嗯嗯嗯敷衍几声。
越老爷子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去拧他。
越睢得心应手一扭,眼珠一转,重新端起高脚杯,笑眯眯从越老爷子面前离开,闲庭信步走到越爸那一堆人中。
恭维几句,越睢滑步道陈令荀身边,又跟这边的人聊几句,非常自然地跟陈令荀搭上话,“荀哥,我爸想跟你聊点事。”
陈令荀瞥他,点头,跟着他走,到了桌边,接着换酒的动作,问:“荀哥,小藻去卫生间了是吧。”
陈令荀高深莫测睨他一眼:“小学生?上厕所还要一起?”
他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越睢摸摸脑门,莫名。
荀哥吃火药了?怎么冲他突突突。
第25章 越睢的狼子野心
越睢无辜看着陈令荀。
陈令荀:“……”
他捏捏鼻梁, 唉声叹气,“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你不跟小藻好兄弟吗?不应该心有灵犀,还用问我?”
“所以没有去卫生间,那就是——后花园?”越睢问。
陈令荀脸一黑, 没好气:“说了不知道, 你爸呢?”
那就是了。越睢心想。
不知道今天陈令荀脾气怎么这么暴, 他笑着插科打诨两句, 把陈令荀送到他爸旁边,转身钻进跟他关系不错的一堆人里面, 聊了两句, 对寿万几人道:“有点闷,你们也这么觉得吧?”
说着他用手给自己扇扇风。
寿万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觉得这里闷。
他跟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迟疑附和:“嗯……是有点闷。”
越睢立刻放下酒杯,抚掌。
“太好了, 那我们正好出去吹吹风吧。”
寿万:“啊?”
“好哥们儿, ”越睢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 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跟我不需要客气。”
寿万一惊,手中的酒杯差点都没握住。
“不就是想去后花园透透风吗, 我陪你!”越睢声音略略提高, 大手一挥, “都一起去呗,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完就把杯子扔下,招呼几人往外走:“走啊, 一起。”
身边同伴互相对视一眼,都迟疑抬脚跟着人走了,寿万望着几人远走的背影,头发丝儿都带着几分颤抖,瞳孔地震。
越睢被鬼附身了?!
旁边好友叫他:“你不出去?”
“啊,出去,出去……”
寿万挠挠头,远远缀在几人后面。
越睢顶着他爷爷看不肖子孙的目光,成功领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到院子里玩。
寿万望着越睢跟几人谈笑甚欢,摸上自己的袖口,心中疑惑更甚。
越睢竟然不去找陈令藻,搁这聊天?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寿万找了个合适的赏花的栏杆位置,在边缘位置边视奸越睢,边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他就看见越睢贼眉鼠眼地张望一周,他立刻转脸和朋友说话。
等视线消失,寿万移回目光。
越睢飞速消失,寿万一转头,看他扒在墙角,一眨眼,就闪身进了拐角,不见了。
寿万精神一振,推开朋友,迅速猫到刚才的小角,探头。
头探回来。
寿万面无表情回到刚才蹲着的栏杆面前,罚站。
呵,他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当初小学的时候,用什么他影响小藻学习,不让他和陈令藻一起玩,上初中还是这个借口,高中自然也是重要时期——现在大学了,竟然还能背着这么多人,偷偷摸摸去找陈令藻玩。
用这种拙劣的谎言阻止他和陈令藻交朋友,真是无耻啊。
呸!
寿万恨恨踹一脚栏杆,没顾及朋友探究的目光,又向那边望了一眼。
还送玫瑰花,手段真多啊。
等等。
寿万恍然回神,拽拽旁边的朋友,真心疑问:“你会送我花吗?”
朋友:“咋?”
“就是你会不会送花给我!”
朋友:“我给你灵堂献花吗?”
这才对。
寿万没计较朋友的大逆不道,沉着脸转过头去。
他的gay达决计不会出错。
寿万咬牙切齿。
越睢这诡计多端的gay,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不能让他未来的好友被这种gay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一定要告诉陈令藻真相,让陈令藻看出越睢的狼子野心!
寿万握拳,下定决心。
*
陈令藻从满是酒气的屋子中出来,被拥入月色与微风的怀抱。
他对这里有种陌生的熟悉,小时候,越睢奶奶还在世时,他跟越睢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英哥的事,宋女士骂了越老爷子一顿,他和越睢都有段时间没来了。
不过这里变化不大,最重要的是还有越奶奶喜欢的花。
正中间是一个大花坛,四周的张牙舞爪的花被栅栏围成一丛丛,更远一些有个小凉亭,依水而傍。
地面铺了一层细细的石子,陈令藻踩上去,鞋底压出咔噌咔噌的轻微摩擦声。转过右侧一大丛花和一些灌木丛,一座吊椅染上月光,静静矗立着。
陈令藻走近。吊椅很干净,泛着银光。
陈令藻在椅子表面抹了一把,手指依旧干干净净,拍拍手,坐了下来。
他向后倚,脚掌一蹬,吊椅嘎吱嘎吱晃起来。
微风拂面,陈令藻舒服得快要睡着。
在这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下,他眼前晃过几个画面。他好像……曾经在这个地方坐过。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的手缓缓摸上吊椅的扶手,用指腹摩挲它光滑的表面,歪头思考。
当时他坐在这里,抱着一只老猫,晃着吊椅,然后……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陈令藻回头。
天边云层吞噬月色,近处的灯散发圆润的、如同月亮的微光,眼前突然出现一支玫瑰花。
吊椅停止摇摆。
越睢。
陈令藻的目光定在面前人的脸上。
他想起来了,然后,他看到了越睢和一支玫瑰花。就先现在一样。
小小的越睢举着玫瑰:“玫瑰花,送给你!”
大大的越睢举着玫瑰:“玫瑰花,送给你~”
时间是一层薄薄的屏障,面前的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合。
陈令藻沉默瞧着他。
越睢轻咳一声,也沉下脸,瞧着很是正经,“陈令藻,我是来道歉的。”
“我不应该不经你允许就动你的衬衫夹,更不应该用衬衫夹的松紧带打疼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好像有鬼上我身了,或者是我的手有自主意识了,它自动就那么做了。”
“我真的是不应该,我罪大恶极,我应该被千刀万——”
小腿猛地被脚尖一踢,越睢痛呼一声,单脚站立抱住自己的腿,痛苦面具。
不吉利的话被打断,陈令藻蹙眉:“话不能乱说。”
说完他仔细观察一下越睢的表情,确定他就是装的疼痛万分的样子,点点头,向后一倚,一副主人翁的姿态,姿势随意,“你继续说。”
“……”
伪装被看穿,装可怜博同情的套路失败,越睢悻悻放下腿,立正,真诚朗诵打好的腹稿:
“我应该在玩你的衬衫夹之前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这是什么话?!
陈令藻眉毛一竖,刚想好好和越睢讲讲道理,就见他猛地伏身,人高马大的人蹲下也是一大块,却动作轻缓地给他捶腿,用最横的语气说最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