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只有陆品前看不下去了,他捂着心脏稳定心率,直言,“房间没了我们怎么办?”
“要我说,就应该找叶庆算账,霸占他们的房间。”何羽桃说道,“赔我精神损失费。”
安康点头赞同,他站起来就要去找人。
还没走几步就被戚茜叫住。
戚茜道:“他现在在被窝里偷着乐,你以为他没有留后手?”
叶庆比他们来得早,很多事情都比他们熟悉。
就是陷阱,叶庆也周全许多。
事已至此,戚茜道:“我们下楼睡客厅。”
何羽桃啊了声,“这不好吧,万一叶庆他们过来拿刀砍人呢?”
“万一这里的虫子掉到客厅,爬你脸上呢?”
“万一头发掉你嘴里,你如何应对呢?”
陆品前和安康还有何羽桃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嘴细数这个计划的不周全。
“我就说应该把叶庆他们拉起来揍一顿,霸占房间。”何羽桃道。
“纠正一下。”陆品前清清嗓子,“是拿回我们的房间。”
“就是,这破房间差点死在那,我不告他就不错了。”安康再次捞袖子道。
拍了拍安康袖子,何羽桃说:“《刑法》第232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安康:……
一时无言。
就在安康愣神片刻。
余光瞄见楚弃厄越过自己,直直往前走去。
“楚弃厄,你干哈去。”安康问他。
楚弃厄头也没回,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脚把门踹倒了。
震得整栋楼都在抖。
何羽桃连忙双手抱头缩角落,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看到楚弃厄双手插兜,神情冷淡,踩着木板门走进房间,随着一声“同学,你要干什么!”,叶庆被楚弃厄抛出一条弧线。
一个晚上,腰受两次折磨。
没有人比现在的叶庆更愤怒。
骂骂咧咧爬起,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枕头砸在自己脑门。
疼得叶庆半天缓不过劲儿。
等他再回过神,门已经被楚弃厄扶好,正修门抽空瞅了他两眼。
不是,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怎么能这么能打?!
“不是你谁啊!凭什么进我房间?!不是已经给你分了房间吗!”叶庆咬牙道。
冲过去就要打得楚弃厄半天爬不起来,哪知刚抬手,腹部就被楚弃厄踹了一脚。
一屁股,坐在地上,磨得他底裤都快没了。
腚烧得滚烫,叶庆捂着腹部疼得他坐不直身体。
耳边传来何羽桃十分友好的话语。
“给你介绍一下,那位修门的,楚弃厄,诈骗游戏里积分目前第一。曾经被师灵衣强行撤出游戏,又凭一己之力爬回游戏的传奇人物。”
楚弃厄?!那个第一名?!不是说楚弃厄跟师灵衣不合吗?!叶庆脑子飞快旋转,不应该啊,他可是看到师灵衣把草莓还有蛋糕都送给楚弃厄吃的。
难不成,师灵衣是想毒死楚弃厄?
“不要伤心。”蓝简安慰他,“你可以跟袁静住一屋,他人很好的。阿楚人也很好的。”
叶庆从地上爬起来,露出磨到差不多走光的底裤,他憋了又憋才没对蓝简骂出一句脏话。
好个大爷!
叶庆抱着枕头遮了遮自己的屁股,火速敲开袁静的门。
袁静开门时看见不远处站着好多人,不免得一愣。
“你们这是……聚会?”袁静问他们。
何羽桃嘿嘿一笑,“不是,我们在修门。”
听完,袁静更加不解。
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目光放在面前灰头土脸的叶庆身上。
“你这是……”
“被驴踢了。”
叶庆恶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灰,盯着师灵衣更是露出杀意,钻进袁静房间,把门关得砰砰响。
何羽桃啧啧两声,对叶庆这个人喜欢不起来。他吸了把鼻子,望向还在修门的楚弃厄。
“阿哥,你下次别那么冲动。”
楚弃厄停下手,目光淡淡,他开口,
“很有效。”
叶庆被打了,房间空出来了,他们能睡觉了。
简直完美。
何羽桃:……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楚弃厄聪明还是莽子一个。
第89章
五分钟后, 楚弃厄晃动几下门框,还行,不算难用。
勉强能用的门就这样被最后踏进房间的陆品前关上了, 关上时还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而始作俑者则早早找了个沙发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房间内点了蜡油灯,头顶的灯依旧昏黄, 但好在这个房间气味不算难闻,只有隐隐的木头气息。
戚茜让蓝简睡床上, 她靠着床头睡,一边接过何羽桃递过来的毯子一边道:“这房间不会一开始就是给我们用的吧?”
望着人手一条的毯子,安康嘿了声, “好像还真是。”
暗地里又把叶庆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安康把开着的窗关上,匆忙扫了眼街道, 却见整条街没有一户人家开着灯,就好像没人居住一样。
他不禁觉得奇怪, “这个小镇比较早睡吗?”
“我猜是。”何羽桃说,“我老家以前晚上八点就睡了, 八点, 正是打游戏的好时候。”
想了想, 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安康这才关紧窗户。
许久没睡过觉的众人很快便昏昏沉沉睡去。
灯不知道被谁关了, 只留了盏蜡油灯, 人一走动,火光就开始摇曳。
安康在门口找了个空地,又把衣服脱下当床垫用, 毯子蒙着整张脸。正迷迷糊糊快睡过去,就感觉到面前好似有人走过,他拉下毯子去看, 就见师灵衣借着烛光挤出指腹里的血。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罩住了整个光源。
匕首被师灵衣握在手里,仔细挑开伤口里残留的毛发,而后慢慢扯过它往外拔。
如同锋利的刀一般,割在他指尖的肉里,渗进骨头。
突然。
一只手握住了匕首,师灵衣抬头去看,就见楚弃厄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
他想收回手,但被楚弃厄抓住手腕,带至烛火前。
楚弃厄一向讲究快刀斩乱麻,单手捂住师灵衣的嘴,另一只手扯过毛发迅速抽离。
做完这些,他松开手,还抽空瞥了眼师灵衣,想看看他晕没晕。
哪知师灵衣原本还算平和的脸在与楚弃厄对视那一秒瞬间化为痛苦的表情,他用唇型说:“非常疼。”
装的。
楚弃厄懒得给他眼神,指尖缠绕的毛发被他一并收在真空袋里,然后才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
在他的视角里,只看得见师灵衣坐在椅子上的背影,手臂用力,青筋突出,长腿随意搭在一处木凳上。
如果不是他在挤血,楚弃厄一定以为师灵衣又在装姿态。
不一会儿,身边的沙发传来凹陷的触觉,师灵衣身上独有的梅花香气也一并传入楚弃厄鼻间。
身上莫名多了件毯子,师灵衣把楚弃厄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准备吹灭油灯。
安康眯了眯眼,脑子实在反应不过来自己看见的这一幕,于是毯子一盖再度昏迷不醒。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房间里传来几声梦话与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楚弃厄眯着眼,指尖明显触到师灵衣的手边。
下一秒,风袭过脸庞,如同无数头发钻进房间。
他刚要睁眼就感觉到手指被师灵衣捏了下。
很快,油灯被吹灭了。那些触感如同头发的物种绕过房内每个人面前,停留,凑近,远离。
和先前那个房间不一样的气味,是玫瑰的香气。
虫子窸窸窣窣地爬动声在整个房间内盛行。
陆品前迷糊间明确感觉到指节处爬上一只虫子,瞬间被惊醒,这样黏糊的触感令他作呕。
但他强撑着没有动。
很快,虫子爬过陆品前的嘴巴,想钻进他身体里却在无数丝条状物种的包裹之下,彻底不见。
陆品前很清楚,这是头发,和那些藏在木板里滋养虫子的头发一样。
心跳和惧意席卷着陆品前,就在他将将睁眼时。
空气里有着浓郁到想呕的玫瑰花香,几乎充斥着每个毛孔。
玫瑰花……什么意思……
骤然。
楼下的钟声敲响一下。
躁动愈发强烈,但很快归于平静。模模糊糊的头发触感在脸上消失了。
所有一切都恢复至之前。
凌晨一点,陆品前心想。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残余的浓郁的玫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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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楼下的钟声再度敲响。
戚茜醒来没看见师灵衣和楚弃厄以及陆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