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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概念反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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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神圣的祭司。
      他仰望阿诺娜离去,回神时看见特图司站在不远处注视自己。
      淡然,凉薄的眼神。
      眉间的红点在阳光照耀下鲜艳清丽。
      她说:“阿诺娜会喜欢的。”
      大约会的,阿诺娜视有娀为最珍贵的火种,在十几年前,她一个人带回了火种。
      人陆续离开,楚弃厄将视线转向陆品前他们,目送着,直到何羽桃站在他身边,道:“我要陪你。”
      “不需要。”
      被干净利落地拒绝。
      何羽桃微微泄气,但他依旧说:“我知道你和特图司要去找埃达报仇,但是师兄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丢下他自己走。”
      楚弃厄瞥了他一眼,抬腿走人。
      走了大约几米路仍旧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
      微微闭了眼微微叹气,他有些无奈,“师灵衣和埃达,我都会找,别添乱。”
      一听楚弃厄说这话,何羽桃才不管什么添不添乱,他只知道这是楚弃厄松口的迹象。两步并作一步,跑到楚弃厄身边,拍着胸脯保证。
      “我肯定不会添乱,我可是武力与智商并存的预备大律师!”
      算了……别跟傻子计较。楚弃厄懒得反驳何羽桃,他一路跟着血迹往前走。等到了宫殿门口,才发现门口都没人把守。
      何羽桃偏身看了周围,都没发现一个人,他只觉得,阿诺娜的墓离宫殿会不会太近了。
      就好像,这墓是专门修在宫殿里,方便人做什么一样。
      而且,这地上居然有血迹,从墓中延伸进宫殿。
      他有种很不好的念头。
      楚弃厄身上衣袍已然干了,额间的花隐了许多,他目视宫殿中的王座,抬脚跨上阶梯。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下,他都觉得自己手腕上的纹身烫得发痛又似千万根细针扎入手腕一般。
      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最后一秒后彻底隐入黑暗。
      身上的暖意消失了,只有冷感。楚弃厄闻到空中弥漫的血腥,还有一丝花香。
      王座上坐了一个人,极其熟悉,和一开始告诉楚弃厄进游戏一样的神情。
      长裙飘然,白色卷发落在腰侧,头戴王冠,靠在王座上,单手撑脑袋,碧绿色眸子望向楚弃厄。
      笑,占据了她大半动作。
      博布索坐于王座之上,露出不大明显的老鹰,她的袍子很洁白干净,与墓室里那些血人产生鲜明对比。
      “你来了,lys。”她说:“喜欢我为您准备的礼物吗?”
      楚弃厄站在殿中,身后是刺眼到极致的日光,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却是周身的冷意。
      眸中坦然的恨与刺骨的冰,他对视过去,许久,才听见他令人生寒的声音。
      “你说呢。”他反问,眼睛突然眯起,一字一句念起他的名字,“埃达。”
      这两个字包含的恨,是仿佛被楚弃厄生吞活剥,连带筋骨一并碾成粉末的恨。
      楚家的情况,满口谎言的教皇,玩弄人命的掌权者。
      “不急,我还要再送你一份礼物。”埃达笑着,慢慢站起身,注视殿中的柱子,他慢声慢气地说:“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殿中发出闷笑,这种笑由开始的闷到后来的放。
      两下拍手应声,柱子上的机关向上移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何羽桃上前低喊了句,“师兄!”
      被绑在柱子里的师灵衣呈十字架的姿态,像被审判的罪人。
      浅发沾满血迹,指尖动了下,蜻蜓耳夹有些暗了,他的白色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楚弃厄,发出一声不屑,用眼睛斜睨埃达。
      声音虽弱但凌厉。
      “这把戏,我二十年前就不玩了。”
      埃达不生气,反倒贴近了些,凝望师灵衣那双金色瞳孔。
      “可你的眼睛不就是这样得来的。”他说着,直起身子转眼看向楚弃厄,“七年前。”
      楚弃厄的眉眼微微一动。
      少见的,师灵衣有了些挣扎的动作。
      拳头带动链子,发出不太悦耳的声响。
      埃达闭眼复而睁开,他也不喜欢链子的声音,但比起链子,他更不喜欢师灵衣,一次又一次得坏他好事。
      抬手捏住师灵衣下颚,埃达收了笑,他咬着牙道:“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
      师灵衣眼眸的恨已然尽数侵占,他吐出两个字。
      “试试。”
      埃达笑了,看向师灵衣时眼尾还沾了些笑意,他转头对楚弃厄道:“而你,将永远留在这里,被地狱审判,没有救赎。”
      这话语,异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羽桃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起在哪里听过。
      直到看见埃达手中的祭司箭,他才陡然惊觉,朝楚弃厄射去祭司箭的不是特图司是埃达!他冒充特图司!
      祭司箭被拉起弓,箭尖对向楚弃厄。
      埃达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
      他说:“楚弃厄,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祭司箭被射出,直击楚弃厄。
      楚弃厄侧身,躲过后瞪向埃达。
      只听身后的特图司一声闷哼。
      祭司箭擦过她胳膊,血顺势流出。
      周边响起了一阵阵嘶吼,是血人。
      有娀还有其余的血人。
      “有娀是自私的,祭司是,你是,他们都是!”埃达满脸暴戾,博布索漂亮的脸在他面上扭曲异常。
      他把第二支箭放在弓上,对准楚弃厄。
      不远处的特图司已然脸色苍白,疼得失去血色。
      特图司咬牙,扶着何羽桃的胳膊,死死盯住埃达。
      她说:“他死不了,但他也只能躲在这具躯壳里。”
      “闭嘴!”
      埃达射出第二支祭司箭。
      箭没有再射向其余人,它的目标只有楚弃厄。
      瞳孔不断放大的箭,楚弃厄似乎能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他歪身子躲过,在箭越过自己后伸手扣住了箭身。
      巨大的惯性将他手掌划破,血一点一点滴在地面。
      而后楚弃厄凌厉的眼神瞪向埃达,他说:“我说过,天明的第一捧血,你来祭。”
      箭被他握在手里,直冲埃达去,在对方反应不及之时,一箭刺入他的腹中。
      血再次喷射而出,楚弃厄握紧箭身,一拧,刺得更深。
      埃达喉咙里发出风箱声,呼吸不上,他直愣愣望着楚弃厄,手抓住楚弃厄的衣袍,挣扎着。
      “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楚弃厄以相同的话语回敬他。
      拔出箭,又是大股的血流出。
      埃达不敢相信般低头望向伤口,他觉得自己的脸乃至身体都火辣异常,手腕的鹰在慢慢消逝,脸上……很烫……手……手也很痛。
      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在以融化的状态消失。
      渐渐的,皮肤里露出血肉,黏糊不堪,满脸的血没有一点肉,空有骨头,便是有,也与血混在一处,难看至极。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埃达触碰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他不相信自己耗费十年得到的东西功亏一篑。
      血人。楚弃厄见到了,与墓中一样的血人。
      眼前的场景在不断变化,出现了熟悉的地面。
      阿诺娜墓。
      他们从未出墓。
      身后的柱子消失化为铁链,它把师灵衣绑着,微微腾空,呈一个十字。
      光,消失了,再次陷入了黑暗。
      何羽桃看出来了,他气极叉腰:“贱不贱啊你,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术!”
      骂完觉得不解气,于是开口上下扫视了眼埃达,阴阳怪气地说。
      “我以为我们有娀国的大教皇是什么绝世大帅哥呢!搞半天连脸都没有啊!真是,丢死个人了!哈!哈!哈!”
      埃达气得手指发抖,作势就要拉动第三支祭司箭。
      何羽桃一个机灵就往楚弃厄身后躲,边躲边扮鬼脸。
      他对楚弃厄道:“哥,掐死他,跟辛裴一样,搞死他。”
      楚弃厄转眼,看向埃达,上前扣住埃达,他道:“解开。”
      意思是解开师灵衣。
      何羽桃跟在身后也重复道:“解开!快!”
      被束缚住的埃达不怒反笑,他说:“真以为这就能伤我,楚弃厄,你还是一样的,好骗。”
      这话很明显直戳楚弃厄雷点。
      捏埃达的手指愈发得紧,紧到发疼,但埃达没喊,他说:“因为你,多少人死在有娀。”
      笑声越发得大,埃达看着楚弃厄的表情变化。
      现在他只要轻轻后退,便能挣开楚弃厄的束缚。
      楚弃厄啊……楚家……还是逃不过结局。
      一样的死亡结局,一样的灭族结局。
      “是我杀了有娀的婴孩,也是我血祭了有娀。每一个人的死,都和我逃不开关系。”埃达道,欣赏着在场每个人的表情,缓缓吐出几个字,“阿诺娜,我亲手烧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