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江迢听说后很烦,觉得楚焱昊肯定会更记恨他,以后肯定会更加没完没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焱昊第二天竟然来找他道歉了。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走进病房,鼻青脸肿的一看就知道被揍的很惨。他满脸都是内疚和歉意,‘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吓,我是真没想把你吓成这样,我以为你不怕的。’
江迢当时很无语,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但楚焱昊的道歉却是真心实意,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不是被逼来的,是真真正正认为自己错了,感觉很对不起。
江迢当时就觉得,楚焱昊这人虽然猫嫌狗厌,但意外是个不错的人。
后来就大人有大量地捏着鼻子和他成为了朋友。
楚焱昊扫了一眼后视镜,正巧看见江迢看他的眼神,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大晚上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利用你现学的演技恶心我的吗?”
江迢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真的很难和楚焱昊这种人好好说话。
可能是因为霍深的原因。
“我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就像是想要重新审视回看一遍过去。
其实那次去巴黎也是,他本来都和霍深约好了,过几天要和他家一起去海边度假。结果大清早莫名其妙被江明晏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强行塞进车抓上飞机。他反抗了一路,差点跟江明晏断绝兄弟关系。最后还是霍深打电话来和他说,他过几天会来巴黎找他。他才勉强原谅江明晏。
他甚至能清楚地回想起他当时接到霍深电话的心情。愤怒就像是被浇了一盆清凉的水,嘶嘶冒着烟,只剩下无边的委屈。
楚焱昊:“老了吧,人一步入衰老就会开始喜欢回忆过去。”
江迢很无语:“谢谢,我才22岁,比你还小1岁。”
楚焱昊无言以对,只能回以冷“呵”。
江迢看见楚焱昊稳当地把车缓缓地开进地库,才反应过来,他这一路竟然也没受什么很大的颠簸——要知道楚焱昊开车和他可是不相上下。
“你最近开车怎么变稳当了?”
楚焱昊嘲讽揶揄的神色一顿,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的表情懊恼又烦躁,一脚油门停进车位让江迢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江迢被安全带勒得差点吐出来:“你有病啊!”
楚焱昊阴恻恻:“开的稳你还这么多屁话。”
江迢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不明白:“什么情况?”
楚焱昊表情阴恻恻的,当然没有回答他。
要是平日江迢肯定会兴致盎然的问上几句,不过如今他自己也郁郁寡欢,楚焱昊不说他也懒得问。于是就变成了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听着楼下的摇滚借酒消愁。
江迢的酒量比起霍深那种三杯倒的量肯定算不差,但在楚焱昊这种常年混迹酒吧的人面前就不是很够看了。
几杯鸡尾酒下肚,他已经有些头脑昏沉。
楚焱昊看见江迢恹恹地趴在桌上转着空杯,啧,所以他才不喜欢和江迢喝酒。
每次都是这样,他还没开始喝呢,那边就已经不行了。
他喝完杯中的白兰地,打算在这个酒鬼还有理智没有彻底露醉后本性的时候把他弄走。然而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听见江迢郁郁又认真地问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
第58章
楚焱昊坐回去, 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慢慢地喝完,过了很久, 才道:“我也不知道。”
江迢撇撇嘴才不相信:“你可是我们整个群里感情经验最丰富的,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楚焱昊:“那算什么感情经验。他们图财, 我图色,钱货两清,各取所需罢了。”
江迢:“那骆星文呢?”
楚焱昊沉默,这次的时间更长。
“当年我也以为我是喜欢,可是多年后再去回看, 又觉得我的喜欢可能也不是喜欢。?”
如果是真的喜欢, 又怎么会让两个人走到后来的地步?
江迢:“我不懂。”
楚焱昊:“不懂就不懂,不懂不是更好吗?我哥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这辈子只要不自讨苦吃的去喜欢谁,就可以一辈子快活。”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楚焱昊看见江迢郁郁寡欢的模样:“你和霍深哥吵架了?”
江迢听见霍深的名字,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了颤。过了很久,他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楚焱昊:“你要是没有和霍深哥闹矛盾, 遇到这种想不通的心事, 肯定会去找霍深哥好吧, 那里会想到来找我?”
江迢被说中心事, 沉默不言。
“难得啊,”楚焱昊饶有兴致, “就你和霍深哥整日如胶似漆胜过夫妻的腻歪样, 竟然还会有矛盾?”
江迢微微皱眉,眼皮半压,凌厉中带着几分认真和警告:“你别乱开玩笑。”
楚焱昊耸耸肩,倒也没再触江迢的霉头。
熟悉江迢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好脾气也好, 怎么开他的玩笑,他都不会真的和你生气或是翻脸。但这个前提是不能牵扯上霍深,也不能拿他和霍深的关系开玩笑。
楚焱昊:“其实我一直想问,小的时候你也不介意大家开你和霍深哥的玩笑,为什么后来提起这事就开始翻脸了?”
其实玩得好的男生偶尔被开开这种玩笑也很正常,江迢也不是一个很在意旁人说什么的人,但他唯独对这件事情很计较。
“我记得就是从初中你和霍睿诚打了一次架后吧?”
霍睿诚是霍深叔叔的小孩,比江迢大两岁,江迢小时候最烦的人就是他。后来霍深父母被害,霍睿诚他爸妈也参与其中,江迢对这个人就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打人不打脸,你那次都差点把他打成猪头了。”
江迢学过防身格斗,知道打人哪里最痛。他打架一般都不会往人脸上打,也不会留下明显外伤。那还是江迢第一次打架把人打成这样。不过关于他们两人为什么打架,两方却都讳莫如深。就连参与了那次打架斗殴的楚焱昊也不明所以。反正他上个厕所出来那两人就打起来了,等他拦下霍睿诚身边那些要去帮忙的狗腿,江迢那边就已经开始往死里招呼了。
学生时代的污言秽语一股脑的涌进江迢的脑海中。就像是放在地下室里很久未曾开过的木箱,打开后满是腐败和潮湿的恶心味道。
江迢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将其挫骨扬灰埋藏进土。但没想到记忆就是如此,能不能忘记不是由意志而转移。它一直藏在你的脑海深处,影响告诫着你的行为举止。
‘听说他叔叔伯伯几次要把他接回家,江家都不肯放人。谁知道是想吞并霍家的企业还是为了人。’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就霍深那张脸那身材,我听说有些见不得光的市场里已经有人开价到上千万了。’
‘他不是个男的吗?那叫什么?禁脔啊?’
‘江明晏不就是一个男女不忌的二世祖,谁知道江家把人扣在手里有什么打算,江迢把他看的和眼珠子一样。’
‘你就知道是江家强取豪夺?你看霍深对江迢那千依百从的模样,说是被迫,谁相信啊。’
‘霍深也不是什么蠢人,说不准就是他自愿委身。把握住江家的小儿子,自然能利用□□他拿回公司。’
‘真恶心。’
‘上次和他搭话他还一脸冷淡,没想到心眼子比筛子还多,内里这么龌龊。’
‘人家对你冷淡是因为你对他没用,但凡你有江迢的家世,他也能对你摇尾乞怜,随你享用。’
‘想吐,真脏。’
......
“怎么?你看上我堂哥了?也能理解,就他那张脸,看上也很正常。你一般在上还是在下,什么时候玩腻了,你和我说一声,我和我朋友也想试一试。”
......
楚焱昊看见江迢的眼中阴云笼罩,厚厚的乌云仿佛要摧压而下,即将来临的暴风雨鸣鸣作响,仿佛会暴虐地席卷一切。
“没事吧,”楚焱昊皱着眉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到什么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江迢垂下眼帘,拇指按了一遍其余四指的关节,“都是一些污言秽语。”
楚焱昊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和江迢一个学校,那些腌臜话自然也有所耳闻。霍深从小就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一朝家破,人人都想着上去踩一脚,人人都想要看热闹。十来岁的少年不再天真又不够成熟,接触一点新的东西便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很多时候话中的恶毒甚至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在意这些,我看霍深哥自己也不在意啊。况且那些话传的这么难听也有霍家叔伯们在幕后做推手的原因吧。”
霍母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立下遗嘱和公证,霍深叔伯们想要完全掌握公司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霍深成年之前控制住霍深。那些话传的这么难听,无非是因为他们想逼霍深离开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