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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清冷小师弟灭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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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他挨近玉惟问:“秘境中出来,小师弟修为可有精进?”
      玉惟摇头:“没有大变化。”
      他居然比玉惟胜了一筹,朝见雪顿生无穷气力,欢欢喜喜地跳起来。一会儿拍拍晾干的外衣,一会儿往火堆里扔几块木头。
      玉惟问:“师兄的外门弟子衣裳和木牌,是怎么取的?”
      “趁他洗澡偷的。”
      玉惟:“……”
      朝见雪歪头,发出很天真的疑问:“怎么了?”
      玉惟扶额:“师兄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随心所欲的人,在玉惟以往的教育中,身边皆是君子之风,一坐一行都有章法。
      “回去要好好与那位弟子赔罪。”
      朝见雪心想丢个宗门木牌是人之常情,不过玉惟要坚持他的为人准则,他只好答应道:“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不过,没想到李师兄名真真。”他促狭一笑。
      “正是因为这名字,李师兄外出从不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名。”玉惟也弯了弯唇角,“不过真真乃真率真诚之意,李师兄一颗赤子之心,师兄不好当面取笑。”
      朝见雪嘟囔:“我岂敢取笑,别人都当面叫我草包,可不敢取笑元婴大佬。”
      玉惟:“……”
      “师兄。”
      朝见雪哼了一声:“罢了,开个玩笑而已。”
      他其实超在意的。
      他瞥向玉惟,后者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说不好其中是什么情绪,或许有怜悯,也或许什么也没有。
      朝见雪被这话题弄的自己心烦起来,好好的干什么在玉惟面前自怨自艾,显得他像是在求安慰。
      “不说了!”他站起来,穿上外衣,“往回走吧,富香楼付了钱的呢,不住浪费了!”
      只不过,还是要将容貌易上。
      他这回试了好几次,玉惟总说和先前的样貌有差池,最后还是让玉惟给他调整。
      玉惟凑近过来。朝见雪眼观鼻鼻观心,无意间瞅见他眼尾边缘有一点小小的淡色红痣,藏在纤长的睫毛里。
      若不是凑近了瞧,他又刚好低垂着目光,根本看不见。
      “这里。”玉惟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毛,淡如微风的触感,他便退后了。
      再上下看了看:“这就与先前一样了。”
      朝见雪将信将疑地摸摸自己,神奇道:“你记性这么好?我自己都没那么清楚。”
      二人离开水月谷,朝见雪回望水月相接,星河倒悬,再在心中对扶衡真仙拜了一拜。
      -
      回到富香楼,打开门,师姐大惊失色:“妖修!看我一剑——”
      朝见雪堪堪躲过她,大喊:“误会误会!自己人自己人!”
      “究竟怎么回事?”
      玉惟道:“他不是妙玄山外门弟子,他是浮仙山外门弟子。”
      两人在谷中已经对好说辞,浮仙山最终扛下了所有重担。
      李真真师兄倒在榻上头晕目眩,在大家下秘境时已经晕了一日一夜。他被妖袭击,险些脑震荡。
      他怒目悲戚道:“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不是真的我,这么多年的情义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这话听着好耳熟。
      师姐借口道:“秘境里凶险的很哪,都没空关注彼此,幸好你没去,躲过一遭啦!”
      李真真师兄泪眼婆娑:“你们可有得机缘?”
      众人看玉惟,玉惟摇头:“没有大机缘,本来拿到的千里剑也被抢走了。”
      如此一来,李真真就没那么悲痛了。
      大家都捂死了得到一点扶衡真仙修为的事情不说,只有等将来齐齐冲破元婴境界的时候再做解释了。
      翌日清晨,花泽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玉惟开了门,花泽眼前一亮,笑说:“相逢一场,特意来与你们告别。”
      玉惟示意他声音小些,轻轻掩上了门,稍作了几句客套。
      说着说着,花泽奇道:“陆道友呢?怎么不见他?”
      玉惟:“他昨日受了小伤,身体不适。”
      花泽可惜道:“难为他筑基修为了,那劳烦玉道友替我与他道个别,还要多谢他,多亏他我才能安枕。”
      “……”玉惟不响,末了浅淡地“嗯”了一声。
      等他在门口说完话回来时,朝见雪已经醒了。
      第20章 同跪
      当是昨日在秘境消耗太多的缘故,他现在身上像是被铁锤砸过一百零八锤,动弹一下都累。
      朝见雪垂着头调息,一盏热茶出现在了眼皮子底下。
      “师兄喝一些吧。”玉惟神情淡淡。
      朝见雪受宠若惊,一口热茶喝下,身上的酸痛也好了一些。
      秘境关闭,他们也理应回宗门。
      朝见雪躲在玉惟身后,走上熟悉的山道,眼看着就要见到自己的清雪筑,刚要松一口气,前边的玉惟却停住了。
      他往前一瞄,果然见师尊站在不远处,不辨喜怒。
      慕元召他们回观月台回话。
      他和蔼道:“千里剑被抢一事我与掌门已经知晓,玉惟,不要放在心上。”
      朝见雪站在廊中,听里间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答,师慈徒孝。相衬之下,他孤零零站在门外,一面忐忑,一面觉得心头一阵落寞。
      观月台中落花片片,云也随风舒卷,他腰间的环佩叮叮,发出清泉碰石般的轻响。
      他回来后已看过千里明心法,其中所述与无为宗教的分外不同,但他有扶衡真仙传承,修练起来颇为顺意。
      只有一点不一样,此法的门道在于,平时修炼不要紧,但真的运作起来,此法是用自身灵力做燃料,催化灵力放出更大的效用。
      简而言之,就是杀敌也在自损,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左右的那种。
      千里明心法中还蕴藏武蕴,他将那道武蕴传到自己臂钏中,臂钏金环,金明其光,便取了个名叫明千里。
      随着他修为提升,金环明千里也能温养出他的本命器灵。
      “朝见雪,进来。”
      他低了头,诺诺踏进里间。师尊居所一尘不染,地板干净得可以照映出他自己的脸。
      慕元一改对玉惟的温声细语,冷声道:“为师给你一次机会,你如实回答,你去哪了?”
      好威严的问话,朝见雪冷汗直下。
      他以为慕元闭关要闭上很久,哪知道他这么快就结束了,正好将他抓个正着。
      朝见雪抬眼看一眼慕元,好像是真的很生气,横眉冷竖像金刚怒目,候在边上的玉惟则像个一同审问他的侍者,目光冷静地看着他。
      将要隐瞒的初心抛飞到天上,朝见雪豁出去了:“我去了水月谷,进了秘境。”
      “胡闹!”慕元拍掌而起。
      没等朝见雪弯下腰,玉惟竟先行跪下了:“师尊息怒,此事也有我的责任。”
      慕元:“你也一开始就知道吗?”
      玉惟垂眸:“对。”
      “你知道他是去送死吗!”
      朝见雪闷声道:“我不是没什么事吗……”
      “跪下!”
      一道灵光打来,朝见雪膝头一软,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萌生出酸涩的委屈,心说还不准他出去见见世面吗?
      若他不出去,哪里来的机会得到千里明心法,在宗门里被万人嘲讽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还要时时担惊受怕有人来杀自己,慕元又何曾知道他的不甘?
      眼睛酸涩之时,玉惟膝行过来,与他并肩跪说:“师尊,大师兄扛住了秘境威压,秘境中,若不是大师兄相助,弟子不能破解千丝阵。大师兄犯错,弟子亦有错,弟子愿意受罚!”
      朝见雪抿了抿唇,大声说:“不关玉惟的事,师尊罚我吧。”
      他才不愿意欠玉惟人情。
      慕元冷道:“你们倒是相护!朝见雪,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大?你不怕死吗?”
      朝见雪道:“我怕,但我更怕死得莫名其妙。我只是不想等,不想在等待中一点点磨尽了希望,某一日忽然在睡梦中被杀掉!”
      “为师不是答应你等你筑基后期再教你循序渐进?”
      “但师尊也说了要等我筑基后期,弟子就想先去秘境看看,小师弟能去,我为何就一定去不得?”
      “玉惟是何修为,你是何修为?”
      “我有父亲给的法器,能保不死。”
      “一次就罢了,这是第二次,只想着借身外之利,你这般个性急躁,好逸恶劳,与宗门教法背道而驰!”
      朝见雪鼻头一酸,泪珠就从眼睛里落下了,怎么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在自己膝头,洇深了衣摆。
      他一边觉得好丢脸,吐槽自己怎么这么脆弱,一边想遮掩,玉惟应当没看他吧?
      他咽下喉头酸楚,倔强道:“身外之利又如何?只要为我所用,就是我的本事——”
      他还要再说,玉惟忽然伸手将他的手按住了。
      他瞪着发红的婆娑泪眼与玉惟对视,玉惟与他做了一个“不要再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