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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清冷小师弟灭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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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玉惟仍站在楼梯木阶上,用那副标志性的清冷脸,疏离道:“不知是哪位师尊门下,也来水月谷秘境吗?”
      果然没有认出他!
      朝见雪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是妙玄山外门弟子,正好采办完东西路过水月谷,才听说水月谷秘境要开,这才想留宿一晚看看热闹。
      “出门在外,同门便是亲人,我只要一张小榻就成!”
      他能感受到那名合欢宗弟子惊奇地在身后打量他,也打量着最为瞩目的玉惟。
      “既是妙玄山弟子,有劳师兄……”玉惟侧过头,他身后的弟子会意,点头说:“与我同住吧。”
      那人是沈渡元君的二弟子,素来为人友善。
      外门弟子每十年换一批,同座山门的内外门弟子不相识最是正常不过了。
      事情比朝见雪想的还要顺利。
      他才不要与玉惟同住,容易被拆穿身份不说,他也不自在。正是要离玉惟不远不近的灯下黑之地,才方便行事。
      他正兀自得意,合欢宗弟子也迎了上来:“原来这位便是无为宗的玉惟,‘风拂一秋水,声动惟玉寒’,今日见果然有秋水玉寒之风采,久仰大名!”
      听他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了那句诗号,朝见雪脚趾头都抓地蜷缩了,可其他人都是面色如常。他们竟不觉得这句话中二吗!
      朝见雪鸡皮疙瘩抖掉一地。
      “我叫花泽,师承合欢门紫薇元君。秘境若开,不知能否与你们同行?”
      玉惟的回答则模棱两可:“若有机缘,自是欣然欢迎。”
      花泽笑得腼腆:“好。”
      几人往楼下走去,方才那名妙玄山二弟子唤朝见雪道:“我们正要去市集看看,不如与我们同去?”
      朝见雪口中答应,坠在队伍后面,只是在与花泽擦身而过时,将房牌往花泽手上一塞,朝他眨了眨眼睛。
      门派聚集,便有许多宝贝可以捡。
      几人在修丹药的同修处买下几瓶解毒丹以备不时之需。几位元婴师兄姐都是沉稳的个性,很符合无为宗上善若水的秉性,朝见雪也就不用逢场作戏,心态轻松得很。
      路过一处雕栏画栋,精致奇巧的宝阁,不知怎的,唯独玉惟停下了脚步。
      师姐道:“这是七巧门的产业,师弟是要去看看?”
      玉惟沉思片刻,颔首:“倒是从来没有进过这地方。”
      他自然没进过,阁中宝物多是美轮美奂的机关小物件,迎客的机关金鸟灵动地摇晃脑袋,与朝见雪房中那只很像。按慕元师尊的话来说,中看不中用,只是买个漂亮,还斥责栖山给朝见雪带来如此多累赘之物,有违无为宗风格。
      第14章 秘境(一)
      朝见雪意外玉惟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他自己进了这里,就好像老鼠进了米缸,看什么都觉好看,禁不住这个掂掂,那个捏捏。
      他看上一只小巧的镂空金座莲花香炉,花瓣上皆有碧玺点缀,伸手要去拿,同时也有一只手先一步托住了香炉底座。
      朝见雪一下子弹开了:“玉惟师兄……”
      玉惟与他礼貌点头,自然地拿起香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竟直接交给了一旁侍者,叫他去包起来。
      朝见雪被横刀夺爱,只得作罢,又见玉惟买了别的两样东西,心想他原来也会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时候倒不说“毫无意义”了?
      不过总算有了人味。
      “还没有问,师弟如何称呼?”回程路上,妙玄山师兄主动与他问起来。
      朝见雪早有对策,自然道:“我叫陆仁一。”
      将来还可以取名叫路人二路人三,可发展可持续。
      师兄摸摸下巴,道:“好名字,一颗仁义之心!”
      朝见雪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极是极!”
      “陆仁一”就这样顺利地住在了玉惟隔壁房中,妙玄山师兄还贴心地把床让出来,发挥无为宗门勤勉刻苦的优良传统,随身携带一个蒲团,在上面打坐养神。
      朝见雪趁着泡澡的功夫补了易容术法,确信周身三百六十度毫无破绽,才穿上衣裳出来,就听有人来找他。
      是白日里那位合欢宗弟子花泽。
      花泽是来给他送房钱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宗门有训,我们不占人便宜。”
      朝见雪朝他笑道:“谢了!”
      “吱呀”,隔壁房门被打开,在二人侧头注视下,玉惟缓缓走了出来。
      花泽友善道:“又见面了。”
      不知是不是朝见雪的错觉,玉惟的目光似是先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他再对花泽颔首:“我下楼要些水,你们继续聊罢。”
      其实他二人的话题已经结束。花泽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玉惟,勾唇微微含笑:“正好我也要壶水,玉惟道友要是方便,我与你一起?”
      不是朝见雪思想龌龊,但听说合欢宗弟子视双修如喝水吃饭,花泽的眼神昭然若揭,玉惟这样的毫无疑问是一盘好菜。
      这所谓的要壶水,定要接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个茶”,喝了茶,便再问“天已经晚,不如留宿”,留了宿,保不齐要深入探讨一下。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在玉惟与花泽中间游移,想着还是赶紧走人,但架不住八卦心理。
      连他这个“路人一”也看懂的气氛,没想到玉惟竟毫无防备地点头:“那便一起。”
      朝见雪“啪”地把门关上了。
      一方面,他觉得玉惟不可能不懂,或许让他抓到了小辫子,一方面,前置印象太深入人心,他无可抑制地联想到小白兔落入狼手的可怜情状,忍不住深深扼腕。
      他蹲在门边的样子太过鬼鬼祟祟,妙玄山师兄出声道:“别想了,玉惟不是那种人。”
      朝见雪装傻:“啊?”
      “多的是与玉惟搭讪的合欢宗弟子,他从未行过出格之事。何况这次是个男弟子。”
      朝见雪却不认同,食色性也,就算同是男人,长得如此貌美可人,躺在一起聊聊人生谈谈天地不也是开心的吗?
      起码他是愿意的,他一直以来都是个颜控。
      “照我看,你才可疑。”
      朝见雪指着自己:“什么可疑?”
      那师兄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他不是给你钱了吗?他们合欢宗弟子与人修行,向来会给钱的,哈哈,看你什么表情,不用放心上,师兄什么没见过,正常得很!不用害臊!”
      朝见雪捂头苦恼道:“不是这样的!”
      他总算懂刚才玉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一定也是听到了那段对话,误会他们了。
      蛐蛐人者人恒蛐蛐之。
      朝见雪无从辩驳,默默将花泽给的钱塞进灵囊。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毅力,他在门上趴了好片刻,才听见玉惟与花泽的脚步声。前者的脚步声很好认,轻巧稳重,不疾不徐,可见内力深厚。
      花泽的声音隐约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模糊但可辨:“多谢玉道友提醒,有缘再见。”
      玉惟:“有缘再见。”
      隔壁的房门便关上了。
      朝见雪回头,那师兄道:“看吧,我就说了。”
      他又说:“你也是玉惟的崇拜者吧,如此关心他的事,看你又失望又高兴的。”
      朝见雪索性承认了这个身份,上前与他探问:“玉惟师兄平常会出宗门做什么呀?”
      “再简单不过,宗门任务里要求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有什么爱做的爱吃的爱玩的?”
      “不曾有最爱,师兄劝你少打听,好好修炼才是正道。”他余光一扫朝见雪,“看你也是筑基修为了,怎么没参加宗门的内门选拔?”
      朝见雪挠了挠头,扬起一个憨厚的纯真笑脸:“我吃不起苦,做个外门挺好的。”
      师兄摇头道:“你能独自来这富香楼,家中估计富裕,回家去也好。”
      “师兄可知道玉惟的本家?”
      “从未听他主动提起,但要说姓玉的,名声最大还是东原玉氏,但玉氏自有一套功法,倒是没听过有子孙来无为宗修行的,也许玉惟是旁支。”
      东原玉氏……
      前几日刚刚温习过,朝见雪对其还有印象,细细回忆了一番。
      他记得《玄真界事记》中有提到,东原玉氏安居于玉丛一叶舟,其舟非彼舟,而是以舟为入口的水上仙境。
      自千年前玉氏出了一位仙者,便自成一脉,族人不多与外人来往,也算是较为神秘的一族。
      朝见雪和衣躺下时还在想这个玉氏在事记中的记载,可惜只寥寥几笔,再没其他。
      正想闭眼进入梦乡,忽听北面仿佛地陷一般发出轰隆巨响,地面摇晃。他坐起来一开窗,见水月谷中发出异彩的幻光,水面卷浪,潮声响彻云霄。
      玉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秘境开了!”
      说开就开,这也太突然了。朝见雪着急忙慌地蹬鞋燃亮了灯盏,妙玄山师兄也已穿戴整齐,对他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