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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清冷小师弟灭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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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不巧,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南山。
      南山一眼就瞅见他手里的食盒,用一副“被我捉到了吧”的表情揶揄道:“小师弟,没想到你也会偷吃……”
      玉惟旋手,灵巧地躲开他伸出来要打开盖子的手。
      “师兄莫要说笑了,我还要回藏书阁。”
      南山没劲道:“哎小师弟,想吃就吃,整日辟谷,活着多没趣味啊,不被师尊发现就好了,你躲什么。”
      不过,他也不信玉惟会拿吃的上来,宁愿相信是别的东西。
      南山眺望藏书阁方向,道:“师尊叫你看着他,你还真看着他?他背出了什么东西?怕不是一篇都没有背出吧?
      你是不知道,我刚拜入师尊门下的时候,朝见雪还是跟着学的,可他好不容易过了筑基,竟然再无精进,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一修行就生病,怪事……”
      玉惟道:“师兄此言差矣,大师兄今日背完了两本。”
      南山比起两个手指头:“真的假的?”
      玉惟颔首:“大师兄兴许当真有所改变,这些话,师兄日后还是少说罢。”
      南山愣在原地,玉惟都走远了还没回过味来。
      他咂摸着,心道小师弟怎么破天荒地有维护朝见雪的意思呢?
      不过玉惟一直都是这么温和有礼的,南山有所反思,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刻薄?惭愧惭愧。
      越发靠近藏书阁,玉惟的脚步快了一些。
      很快,他就自己察觉到不妥,又放慢了步伐,如同往常一样,拾级抬步推开了藏书阁的门。
      有人已在门中。
      玉惟身形一顿:“师尊。”
      慕元点了点头,小声道:“来看看你们,今日如何?”
      玉惟悄然将食盒背在身后:“一切皆好,大师兄课业不曾耽误。”
      慕元笑道:“辛苦你了,你夺得元婴魁首,为师还未奖励于你,说说,想要什么?”
      玉惟半张侧脸被月光照亮,眉浓压眼,听得询问,向下的眸光中倏忽透出一种野心,若沉沉黑渊,照没进月色。
      “师尊,我想学无为剑第九式。”
      慕元思量道:“你刚进元婴,这第九式需要化神以上修为才能完全融会贯通,否则有逆毁修为之险。”
      “那便请师尊教我突破元婴的快捷之法。”
      慕元道:“其实简单,没有其他快捷之法,以你的勤勉与天资,只待时间早晚。只是玉惟啊,别人赢了比试都变着法要求师尊给自己放假,你为何如此着急呢?修行一事本就快不得。”
      慕元实则也略感头疼,玉惟是个天才他得承认,拜入他门下不过五十年,就已经到了别人修行百年也难以抵达的元婴境。
      只是天才对自己的要求格外高了些,他这个做师父的有时看着心疼。
      他这几个徒弟中,朝见雪也不说了,唯有南山与秋水最是正常的小孩样。
      “为师不求门下在百年内出一个大乘,你且放慢一些吧,多少人走火入魔都是因为图快走了邪路。”他循循善诱道。
      光芒一闪,正是食盒上的螺钿图样。慕元问:“你手中是何物?”
      “……”
      玉惟罕见的目光闪烁:“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自犹豫间,慕元已看出那是吃的,心下顿生宽慰的喜悦之情。
      明面上虽然斥责弟子们不严格恪守辟谷门规,但慕元也是从弟子过来的,对他们私底下的吃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玉惟有如此像小孩子的地方,慕元只当没有看见,浮起慈爱的笑意:“罢了,我走了,叫你大师兄去里间睡吧。你同住在这里,正好在这一月好好休整。”
      玉惟松了一口气。
      他将食盒轻轻搁在朝见雪案上,移开烛盏。
      朝见雪竟还未醒,他伸出的手犹豫又收回,最后决定坐回原位再运转一周体内灵力。
      过了小片刻,朝见雪忽然深吸一口气挣扎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一句昏睡前背下的句子。
      刹时四目相对,朝见雪佯装咳嗽几声。好丢脸。
      他一眼注意到案上食盒,眼睛一亮。
      就听玉惟说:“师尊来过了。叫你去里间睡。”
      师尊!他就说师尊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朝见雪迫不及待打开食盒,里头三块点着红花的豆沙糕,香甜气味扑面。
      师尊真好。师尊才是人美心善。他感动地想。
      玉惟什么也没有再说,平静地看他吃。
      他吃到最后一块:“小师弟,来点?”
      玉惟摇头。
      朝见雪说着“古板”,脸上却没有遗憾之色,飞快地吃了。
      他含混道:“我去里间睡,你也快回吧。”
      玉惟说:“我也同住。”
      朝见雪站起来的脚下差点趔趄,什么意思?
      第8章 俱全
      里间陈设简单,唯有小榻一张,以供学痴了的弟子留宿,但显然,这里的使用率不高,一切用具都是崭新的。
      朝见雪比划了一下小榻的大小,怎么看都只容得下一人。
      然而,未等他开口,玉惟就已经拿了个蒲团靠墙,自顾自地坐下闭目入定养神。
      正好。
      朝见雪毫无心理负担,掐灭烛盏合衣睡下。
      白日里各自修习各的,偶尔师尊来看看,或是南山与秋水来找玉惟说话。夜里二人共处一室,可玉惟太安静了,朝见雪一醒来就看不到他人影。
      背书这几日里倒是越背越顺畅,连慕元都感叹“死而复生脑袋好似灵光多了”。
      也不知是每日都筋疲力尽脑细胞用完,还是与玉惟待在一起他觉得压抑,根本捱不到一月,过了约莫十日的功夫,朝见雪便眼花昏沉,难以支持。
      这日一早,玉惟晨起练剑回来,朝见雪还在里间睡觉。
      他解开束袖,倚门唤了两声“师兄”,听到朝见雪难受的低哼。
      推门走近一看,朝见雪扑在小榻里,面色酡红,呼吸也粗重,竟是发了热。
      好好的修仙弟子哪里会不明缘由地发热的?
      只能归结于朝见雪体质实在太弱。
      待慕元赶来一看,原本定好的一月禁闭提前结束,还是带回清雪筑休养。
      问药庐长老看过,道:“他应是在先前仙门大比中受了内伤,催动那些灵器需要的灵力不少,现下丹田枯竭,这几日该有眩晕之症才是,他竟没有叫难受?”
      朝见雪以前也体弱多病,一病一疼就哭,长老都习惯了。
      慕元蹙眉道:“完全没有,这怪我,竟没看出他不对劲来。”
      玉惟在一旁听着,联想那日黄昏之景,朝见雪的确是分外孱弱的样子,只不过他也未曾多留意。
      怎就没有留意到呢?
      这几日与他同住,朝见雪一直怏怏的,他以为是他不喜修行的缘故。
      榻上朝见雪埋在软被中,沉沉合着眼,不知是否做了噩梦,还是病中难受,眼睫不住地抖。
      玉惟收了视线。
      “是我没有注意,请师尊责罚。”他道。
      慕元摆摆手:“与你没有关系,且回去吧。”
      隔日弟子们依然在一起上早课,另一边的座位空了一个。
      南山试探问:“他装病还是真病?”
      本是一句习惯性的猜测,毕竟前几日他来藏书阁时朝见雪都无事,怎么就突然病了?
      玉惟心中却顿生不喜,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些情绪因何而来,本来和煦春风般的笑意隐去后便只剩料峭冷意:“师兄自己去看便知道了。”
      南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哎……问问嘛……”
      小师弟好像从没生气过,这反应算是生气了?有点可怕。
      稀里糊涂躺了两日,朝见雪灵力迟滞回复,眩晕感褪去,跳下床又是一条好汉!
      他深知自己是因祸得福,暂时不必再与玉惟拘在小小的藏书阁里了。
      于是,趁着掌门和师尊都没再提起关禁闭一事,他身体一好利索,便精神焕发地出了清雪筑。
      先是去了问药庐。
      寻医问药要紧,他得知道自己身体为何如此孱弱,还有没有强壮起来的可能性。
      问药庐就在隔壁山峰,有瀑布从旁断崖飞流直下,朝见雪踩在断崖旁向下看了一眼,猝不及防,恐高症差点犯了。
      原来无为仙宗的几座山峰竟是无依悬浮在高空,下方就是深蓝的海面,粼粼地荡漾无数波光。
      朝见雪看了又看,心下好奇这瀑布之水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天水不成?
      他抬头往上看,只见青青白日,眩光晃了眼。
      “小子当心!”
      突然一声厉喝,朝见雪就被人揪住后衣领往后连退了三步,惊魂未定。
      原是问药庐的长老,姓林。
      一旁地上有他刚采下来的一篮子灵草,有许多根掉在地上蜷缩起来,竟是触地便死。
      林长老气冲冲道:“朝见雪,你站在那难道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