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不是有病啊?
陈瑟现在不想说话,想自闭一会。
魏晁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从主席台那边走过来,“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自己拉伸一下,”他又喊体育委员,“叫俩男生去把球拿来。”
体委应了一声跑开了,魏晁看了看余疏雨,又看了看跟她贴得很近的秦淮问:“你两认识?”
秦淮回答:“认识啊。”
魏晁抚掌笑了,“太好了,等会你带着她练,她懒死了,就该你这样的人带着。”
秦淮看了余疏雨一眼,实在看不出她哪里会懒死了,但是这位大小姐脸已经黑了,于是她又有点想笑。
但是……等等,“什么叫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四肢发达的人啊。”魏晁不假思索地说。
秦淮合理怀疑他还想说头脑简单,于是秦淮又笑不出来了。为了对之展开报复,她决定拱火,秦淮转过头,声泪俱下地指控道:“陈瑟瑟,他要拆散我们。”
陈瑟并不想理她。她相当冷漠地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秦淮收到了魏晁的无情嘲笑。她又去看余疏雨,想得到点安慰,哪知余疏雨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了头。
?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体委和一个男生抬着一袋子排球走了过来,魏晁让他们排好队,无处可去的余疏雨被秦淮拽到了女生队伍的最后面,就听魏晁在前面讲:“我们这节课练垫球啊,方法是两个人对垫,来,体委你上来,我们来演示一下。”
秦淮拉着余疏雨已经穿上的外套袖子,小声喊她:“姐姐。”
余疏雨应了一声,秦淮又问:“姐姐不高兴了吗?”
“没有。”
“我就是跟他们开玩笑。”
“知道。”
“你别生气。”
“没有。”
“喂,你俩,”魏晁高喊了一声,“在那嘀咕什么呢,知道我们这节课干什么吗?”
“啥?”秦淮下意识答道,这才发现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球两两一组散到四周去了,只有她俩还站在原地,秦淮相当实诚:“不知道。”
想打人。
最后魏晁还是任劳任怨地又演示了一遍,然后盯着她俩拿球对垫了几轮。秦淮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管余疏雨垫过来的球角度如何刁钻,她都能接住,而余疏雨几乎接不到几个,一则是她的确没有什么运动天赋,二则她觉得这样跟着球跑的自己看起来傻的冒泡,所以她几乎站原地不动。
魏晁喊了她一声说:“你这样不动,等着球自己跑你手上啊,多学学人家秦淮。”
秦淮一听,心说我还真可以,于是后面的每一球,她都精准地投在了余疏雨交叉的腕骨之间,于是两人就这样有来有回了起来。
魏晁:……
他默默走开了。
就这样垫了一会,余疏雨忽然皱着眉停下了动作,秦淮反应不及已经把球垫了出去,见她放下了手又硬生生半跳起来把球拦了下来,“怎么了吗?不舒服吗?”
余疏雨摇了摇头,她累得快动不了了,呼吸都感觉到喉口的腥甜,但她不说,只说:“喝水。”
“哦哦。”秦淮跟着她走到旁边,盯着她拎起之前那瓶冰水,拧了一下。
没拧开。
余疏雨不信邪,又拧了一下,纹丝不动。
她还要再拧,秦淮拦了一下说:“我来吧。”余疏雨把瓶子递给她,秦淮拧了一下,松了,她假装费力地又拧了一下,然后才递回去,“还挺紧。”
“嗯。”余疏雨仰头喝了一口,水已经不冰了,只有外面还有一层雾,沾得她手湿湿的。
秦淮盯着她手一会,忽然转过头,像是对那边打球的人很感兴趣一样。余疏雨喝完水,把瓶子扔进垃圾桶,秦淮仍然没看她,于是她说:“继续吧。”
秦淮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往墙上靠了一下,笑着说:“可是我有点累,姐姐,陪我偷个懒好不好?”
“嗯。”余疏雨垂下眼睛,也靠到墙上。
她们并没有偷懒多久,魏晁很快发现她俩失踪了,过来把她们逮了回去,并且在教别人时还要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因此直到快下课她们也没找到机会偷溜。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魏晁喊他们去集合,然后叫人去还球,其他人下课。
说完解散后他又喊住了余疏雨,秦淮站旁边清楚地感觉到了余疏雨的怨气。
好在魏晁只是又叮嘱了她一番,并让她有空就过来,然后就放她走了。
这是她们最后一节课,实验班却还有一节,余疏雨要回班,秦淮拉了她一下:“姐姐,可以在你教室门口等你吗?”
余疏雨想了想,说:“你可以进去。”
“真的吗?”
“嗯。自习课我坐讲台上,你坐我位置。”
“那还是算了吧。”秦淮垂头丧气地想了想,这样自己多半会忍不住睡觉,太给她丢脸了。
“哦。”
“你都不挽留一下的吗?”
“为什么?”
“……”你到底问的是为什么我不进去还是为什么要挽留啊?
算了,不跟她计较。
“那我去上次那个自习室可以吗?”
“可以。”
秦淮又笑,“好啊,那我去那里睡觉,姐姐记得来叫我啊。”
原来是睡觉。
余疏雨点点头,“可以。”
第17章 怦然
余疏雨赶到自习室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她几乎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体力透支让她脸色一片煞白,余疏雨撑着门框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才向教室里看过去。
自习室里没点灯,夕阳从窗外斜射进来,铺了满室的旖旎,睡觉的那位几乎像是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垫着,另一只手的手肘盖住眼睛,手指却插进黑发中,只有腕骨突兀。
余疏雨的眸光顿了一下,然后才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她一声,趴着的人没有反应。余疏雨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秦淮。”
被喊的那位一动不动。
余疏雨看着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就看到被戳的肩胛骨支棱了一下,避开了手指,又没了动静。
?
难道她不舒服?
毕竟中午见她精神状态确实不好,虽然体育课的时候看起来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余疏雨弯下腰,略有些担心地在她耳边喊她,问:“秦淮,不舒服吗?”
这回动静大了点,就见她手指抓了两下头发,然后转了头,用后脑勺对着余疏雨。
???
余疏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差点没绷住。
鉴于答应了要喊她起来的,余疏雨还是想再尝试一下。她又犹豫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不能拍脑袋,万一拍得更傻了就不太美妙了,要说喊吧,她又喊不了多大声,听起来怪傻的。最后余疏雨把目光落在了她背上,她是真的瘦,宽大的短袖穿起来空荡荡的能灌风。余疏雨的巴掌最后还是落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秦淮“唔”了一声,终于挣扎着抬起了头。
也许是刚睡醒人还处于待机状态,秦淮眼睛要睁不睁,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抬头看着站在她前面的人。
余疏雨看着她从茫然到眼睛慢慢睁大,到最后几乎收不住笑地喊她:“姐姐。”
心跳忽然数漏了一拍,余疏雨偏过头不敢看她。
她体育课扎着的头发没放下来,耳朵漫上的红潮在秦淮眼中一览无余,但她这回没有说出来。
免得又把人羞跑了。
她抓着余疏雨垂在旁边的手摇晃了一下,“姐姐怎么才来啊,我等的都饿了。”
余疏雨这才转过头,她解释说:“负责竞赛的老师喊我过去,没想到要这么久,不好意思。”
秦淮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一句时哑然失笑,“姐姐,我在撒娇啊,你不哄我就算了,怎么还道歉呢?”
她总是这样直白。
秦淮盯着她又红了的耳垂愉悦地眯起眼睛,逗完了终于站了起来,“姐姐吃过了吗?”
余疏雨摇了摇头,视线往别处瞟,就是不看她。
秦淮看了眼钟,很轻的啧了一声,快上晚自习了。s中就是这样,不管是不是住宿,读高几,一率六点十分上晚自习,区别在于高三和实验班要上到十点,其他年级其他班只要上到九点二十。
像是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余疏雨说:“我没关系,请了半小时假,”她说着又推了一下秦淮,“但是你快迟到了,你跑快点,保安室有阿姨给我带的饭,你先吃。”
听这么说秦淮反倒不急了,她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旷课。”
?
余疏雨严肃地摇头,“不行。”
秦淮慢悠悠地坐下,余疏雨不满地推了她一下,催促道:“快去。”
秦淮那点捉弄人的心思又冒了一下头,她继续笑着说:“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么催我不怕我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