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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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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火 第111节
      太刺激了!
      周遭风景飞速掠过,迎着风雪,眼泪都要冻出来,恐惧带来的刺激,刺激交替的恐惧,完全掌控住了她。
      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地,放肆地,尖叫了起来。
      人生的二十八年,很少有这样能放肆大叫的时刻。
      哪怕摔一跤也尽兴。
      摔一跤也尽兴。
      她真的十分尽兴,不后悔和他来这一遭。
      坡道的最后五十米,惯性越来越大,速度更快,直直朝他冲去,感觉世界都迎面扑来。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南烟!”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还未反应,就要摔倒了——
      突然,眼前窜出一道黑影——
      怀礼飞速地折身,滑入了她视线!
      他稳稳停在了她正前方,扔下了雪杖,在她冲向他之时,张开怀抱牢牢地接住了她!
      接着他后背一沉,重心一个不稳,抱住了她,随她一起向后跌到湿滑的雪坡上,二人一齐又向下滑出了一段!
      ——余悸未消!
      南烟直接摔到他胸膛。
      旁边的安全员见状立刻滑过来,也前仆后继地喊:“喂——没事吧!”
      “这么危险!”
      怀礼同样惊魂未定,摔到地上后背都疼。
      他躺平在地,睁开眼见她眼眶都红了,不由地闷声笑起来,“吓哭了?”
      南烟流眼泪完全是因为风冷。她看着他,破涕为笑了,“没有啊,挺刺激的。”
      怀礼更感好笑,他摘掉了手套,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拭了下她眼角,好似在怀疑她,“都哭了还刺激么?”
      南烟任他给自己擦眼泪。
      她也摘了手套,随他一起迅速抹净了自己眼角的泪,抿着嘴笑起来,指尖儿轻轻点着他唇角,“怎么办,我还想再来一次。”
      她红发拢在颊边,一张雪白面容娇俏。
      怀礼凝视了她小几秒,眉心淡拢着,顿了顿,似是作了一番考量,“要我陪你再上去吗。”
      “也可以啊,”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你别被我带着摔一跤就好。”
      “不会的。”他倒是很自信。
      怀礼用雪杖支撑自己起来,先对旁边要来帮忙的安全员轻声道谢,又伸手,一把给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人都没戴手套。
      如此,手心不留神地相贴了。
      雪地湿滑,南烟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她摇摇晃晃站不稳,他的臂弯还顺势带了下她的腰,协助她站稳了。
      “谢谢你啊。”南烟笑着道谢,视线又落下。
      怀礼没松开她,这么虚虚牵着她的五指,就往传送带的方向走,回头瞧她一眼,“我也是第一次教人滑雪。”
      “第一次?”
      传送带前排队的人很多。
      站过去时,他们便被人群挤开了。
      排着队往传送带上走,怀礼站在前方,回头看她。
      飘着小雪,他微微颔首,清冷眉眼之间却是笑意阵阵,“是第一次。”
      “那我难教吗?”隔着一个人,南烟仰头,笑着问他。
      怀礼没说话,隔着一个人,微微偏了头,视线观察她一下,忽然认真地说:“你眼睛很红。”
      “啊,是刚才冻的吧,”南烟顿了下,又问,“你很喜欢滑雪吧。”
      “还好,”怀礼的嗓音很淡,“比较喜欢骑马,天不冷的时候经常去,你呢,之前滑过吧,有学过?”
      南烟知道他喜欢马术的,但还没见过他骑马。
      南烟这时不想撒谎了,但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之前也有人教过我的。”
      怀礼也没问她是谁教的,只笑,“教的怎么样?”
      “不太好,”她笑盈盈地说,“也不会在下面接着我。”
      他便回过头去,只是笑。
      总有一些特别的时刻的。
      比如现在。
      夕阳将沉,皑皑雪地上一片柔和余晖。
      很美。
      站在传送带,一路向山顶而去。目的明确。
      南烟望着他背影,霞光落了他满肩,他半侧脸沉溺在晖色之中,神情半明半晦。
      总觉得离她很远,有点看不清了。
      在这之前。
      她的一切都有所目的。
      而现在。
      一切好像都失了目的。
      上去了。
      雪场的工作人员来提醒他们,离闭场还有半小时了。
      中午才下的火车,下午到这里还没休息匆匆就来滑雪了。南烟边整理雪具,边问他:“要不要先回去,明天再来?”
      怀礼坐一旁,颔首低头,系着滑雪鞋的鞋带,又抬眸看了她眼,“看你,你累了吗。”
      “我还好吧,”南烟说,“你如果累了的话,我们就回去休息?”
      说这话好像很体恤他。
      怀礼很轻地笑了笑,“不是很累。”
      他整理好雪板,慵懒坐起了身,手臂微微搭着长凳靠背,抬眼看她,眸色熠熠的,“再滑一会儿吧,你不是还想来一次吗。”
      “你就陪我吗?”
      “不然?”
      “我还以为你可能要去找别人。”
      南烟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雪板。他刚才和elsa他们也玩得很开心。
      怀礼没说什么。
      他又低了身,顺手拨了下她滑雪鞋上的一处暗扣,“嗒”的轻响。
      好似落在她心跳上。
      她抬头。
      他便微微侧眸看着她,淡淡地说:“这个要系紧一点,不然很容易摔。”
      南烟还没说话,他又将她的脚牵过去。
      系鞋带。
      南烟看着他的动作,几分出神。
      怀礼又起身,顺手牵起了她,轻轻笑。
      “走吧,滑的好就不接你了。”
      南烟轻哼,“那我要不要装一装?”
      “随便你。”
      .
      雪场提前十五分钟关闭了。
      雪大了不少。
      今天的确尽兴,怀礼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在初级雪道滑了没一会儿,被迫回程了。
      很巧,他们居然和joseph一道。
      怀礼和怀郁、陈舒亦、elsa一趟车。
      坐不下了,南烟就上了joseph的车。
      天色渐晚,两辆车绕着山路,前后踽踽着往山顶的民宿走。路很长,能望见绿色的、黄色的房子,鳞次栉比地坐落在山林中。
      景色很好,适合写生。
      怀郁他们提前到了一天,来之前就订好了房间,怀礼自然和他一间,陈舒亦与elsa一间。
      南烟单独开了一间。
      晚上吃过了晚饭,民宿里的客人与joseph他们在一层玩骰子,还有那种玩法十分古早的俄式扑克牌。
      怀礼也在其中。
      南烟回来睡一觉起来画画儿,下去喝水时经过了他们,过去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