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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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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100节
      “许殷鹤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朕与他相识携手,与他同行对弈了一生也依旧未曾看懂他对待子嗣的态度为何如此亲近?毕竟,少年时代的他可并非是这等人。”
      说到这,
      李耀玄像是想起了某种很好笑的故事,抬起那浑浊的黑眸瞥了一眼殿前的未来天子:
      “昭渊,你知道么?朕的这位许相在幼学之年便亲手逼死了自己兄长们,软禁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待他彻底掌握许家大权便如你一般,将他的父母送往了极乐。
      “这太可笑了,如此冷血到极点的人竟然在诞下子嗣之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夫君。当初朕以为他是为了不让朕心生猜忌,故意流露软肋来告诉朕,他许殷鹤只是一颗划过大炎天穹的流星,而大炎旭日依旧是我李姓天家,但先前的北狩上,朕却发现朕错了。
      “那家伙是认真的
      “搞不懂,朕真的搞不懂啊。”
      话语至此,李耀玄摇了摇头,又道:
      “昭渊,朕很喜欢许长天口中说过一句话‘皇朝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虽不知道这个黄毛小子哪来的这么深的思考,但朕却深以为然。
      “朕与许殷鹤开启嘉景之治,是为了天下承平,亦是因为这件工具即将脱离我们李姓天家的掌控,如今大势将起,朕却命不久矣,所以此事只有交予你手。
      “如何去办,能否办好,不是朕百年之后能够看见的,但朕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宗盟,是第一个灭杀的对象,这天下已然不能再承载这些旧时代残党的渣滓,但天下经不起两场大战,所以相府以权力斗争方式进行,许殷鹤的转变让相国府拥有太多太多的软肋,待我百年之后,去御书房内,那里会有朕留给新皇的密册。”
      说罢,李耀玄将一只朱砂笔置于了研好的墨台之上,问:
      “这传位遗诏,是朕来写,还是你亲自来?”
      殿堂突然陷入死寂。
      龙涎檀香愈加浓郁,萦绕在未央宫的梁柱之间,此刻嗅去竟有一丝诡异檀腥。
      李诏渊踏地无声,但走到一半,他却忽地止住了脚步。
      李耀玄很有耐心,候了如此之久,也不再差这么一时。
      在死寂中,李诏渊缓声说道:
      “儿臣有几件事不明,想恳请父皇解答。”
      李耀玄重新靠坐龙椅侧坐,手扶侧颅,吐出一个字:
      “问。”
      “您这一生,一共拟了几份遗诏。”
      “嚯,有趣的问题。”
      李耀玄声音低沉,带着一抹有若无的兴奋:“你是想要诛杀朕拟诏之人?”
      “恳请父皇回答。”
      “三份。”
      “三份?”
      “你、太子,以及许殷鹤。”
      “.”
      李诏渊在听闻最后一个名字之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盯着那御案后的人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李耀玄却是不以为意的缓声道:
      “二十余载前,朕原以为命不久矣,便拟了遗诏欲托孤于许相,这一点让你很难理解?”
      李诏渊俯首一礼:
      “儿臣理解。”
      “剩下的问题呢?”
      “已然不用再问,儿臣已有答案。”
      “.”
      李耀玄眯了眯眼,食指轻扣太阳穴思索着这子嗣的话语,待他想明对方欲问之题时,不自觉的冷哼一声:
      “你别急,朕在驾崩之前,会处理好的。”
      李诏渊缓步上前,拿起了墨台上朱砂笔,垂着眼帘低声道:
      “望父皇不要犹豫,就如同您不允儿臣犹豫一般。”
      “儿子反倒教训起老子来了,倒反天罡。”
      话虽如此,李耀玄却并无恼意。
      他当然知晓李诏渊所问之事。
      李诏渊在问他这皇帝是否尚存私情。
      亦是在提醒他既然天子无情,那你李耀玄便也不应当为了所谓愿景,所谓理想同袍之情而动摇。
      在静默了少许之后,看着对面新太子在遗诏上顿下的笔锋,李耀玄轻笑着说道:
      “朕的分内之事就不劳你这未来天子操心了,做好你自己应尽之事即可。”
      顿下的笔锋继续,李诏渊垂首书写着自己的通天路,话语平淡而理所应当:
      “儿臣需要一个地点。”
      “做好你自己应尽之事。”
      “儿臣,需要一个地点。”李诏渊重复。
      “.”
      李耀玄被惹恼了,但这份恼意却终是化作了欣慰,从龙椅上站起了身,瞥着对面俯身书着诏书的蟒袍青年,释然而从容的笑了:
      “来坐着写吧,大炎新皇。”
      李诏渊愣了一瞬,盯着那已老态龙钟的大炎帝皇:
      “父皇.您这是?”
      李耀玄站起了身,眼中迸出精光,庞然源炁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凝出一道帝君法印镌刻出一行地名在那遗诏末尾:
      “虽然此处仅有你我父子二人,但新皇与旧帝的交接总还是要有一点仪式感的。
      “不过这让位置的举动还是太过简陋了啊.在朕的设想中,昭渊你应当如朕当年一般,以弑父来给这段漫长的夺嫡之路书写结尾。”
      “.”
      李诏渊没有吭声,只是默然抬步向上。
      两侧的青铜树灯火光摇曳似是拜俯。
      李耀玄则背朝龙椅向着未央宫外走去,与那向龙椅走去的新皇步伐相错而过。
      每走一步,他佝偻的身形便被强行拔高了些许。
      每走一步,面容上皱纹也消弭些许。
      待到寒风撞开雕花殿门,卷着漫天飞雪渗入宫殿,那佝偻沧桑的老者已然不复,取而代之的是那位曾经丰神俊朗,犹如天神般的大炎帝皇。
      立于未央宫下,李耀玄对着身后新皇,缓声说道:
      “只是可惜就如你提醒的那般,朕还有未尽之事,所以不能死在你的手里。”
      说罢,
      案头传国玉玺突然倾倒,在那遗诏空白处盖下鲜红印记。
      嗡————
      磅礴炁机掀起的磅礴劲风将冰凌破碎,异象渐起,一道通天漩涡逐渐出现在九龙山巅。
      无垠的寒风掀起了李耀玄那依旧干枯的白发,露出其下那双遥望着相府的炙热黑瞳:
      “相国,朕与你终该落幕了。”
      第764章 消息
      “李耀玄在养怪物。”
      看到自家给小四庆生那天皇宫里发生事情,许元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气:“他这就不怕用力过猛,给人逼疯了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干了?”
      “.”许元。
      暮色浸染琉璃玄檐,透入行宫殿内。
      许元有些无语的盯着对面在自己床榻上打滚的娄姬:
      “不是,姐你说顺路我才把你带着,怎么都快到天元山脉了,你还赖在我这空中行宫?”
      娄姬停下打滚的动作,一身清凉,仰躺在床上,脑袋枕着床沿,倒视着那案前青年,笑意盈盈:
      “怎么,这是在担心我?”
      许元对此没有否认,而是肃然说道:
      “如今天元山脉宗盟群雄汇聚,以你的修为进去了若被发现可就再难出来了。”
      “姐姐修为比你高。”
      “我能打十个你。”
      “.”娄姬。
      “姐姐逃命速度天下无人能及。”
      “呵,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比逃命。”
      “.”
      娄姬生气鼓嘴,白皙丰腴双腿伸直一跃,从床上站起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纱裙:
      “若不是姐姐我,你能这么快知道宫内发生的事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有天讯圆晶,而且这行宫上也设有通讯圆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