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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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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060节
      “本宫若有责怪之意便不会助你,嗯倒不如说本宫也是希望你这么做的,这名存实亡的东西,早该废掉。”
      许元闻言勾了勾唇角,叹道:
      “若是你父皇如你一般,甚至如果你皇兄能像这样,我又何须行今日之事。”
      听到这话,李清焰盯着许元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少许,忽然问道:
      “如果本宫那皇兄如你所愿,你或者说相国会弑君么?”
      “.”
      许元眼眸略微眯了眯。
      皇太子登基需要什么?
      说复杂很复杂,但说简单也很简单,老皇帝去世即可。
      不过现在李玉成已然铁了心要退场,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也因此,许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望着眼前这惊鸿倾国的女子,笑道:
      “清焰,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又把自称改回去了。”
      李清焰挑了挑眉。
      从极北之地返京途中,她在这男子面前便没再自称本宫。
      如今改回来,已然是在暗示立场。
      这家伙突然挑破.
      撇了撇嘴,李清焰语带无奈:
      “你不喜本宫这个自称?”
      “不。”
      许元摇头,从金阶上站起,侧身。
      斜着那金阶之上的龙椅,
      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若直接称朕?”
      第735章 桎梏
      “让本宫改口称朕?”
      “嗯。”
      “你胆子这么大,本宫以为你会直接动改朝之心。”
      “面对宗门,相府需要皇族,需要一个握着实权、愿意延续嘉景之政的李姓帝君作为合作者。”
      “很有趣的建议,你此前当还找过别人吧?”
      “嗯。”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等着答复。
      在这金銮殿堂之上,讨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李清焰脸上神情却是渐渐显得饶有兴致起来,将视线从许元身上挪到了金阶上龙椅定格,细长的眼尾微弯,悠然轻笑:
      “这令人趋之若鹜的九五尊位到了现在竟然无人敢接,长天,你觉得这是为何?”
      “身为天下之君,需承天下之责。”
      对于这个问题,许元倒是没有犹豫。
      他那父亲虽似魏武,但大炎皇族不是汉末天子,说是畏惧登基即为傀儡皇帝完全是无稽之谈。
      皇党在旁,大义傍身,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大炎帝君依旧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闻言,李清焰黛眉微颦,呢喃道:
      “看来在本宫之前拒绝你的人,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承担这天下之责.”
      许元略微回忆,道:
      “李玉成是个生错时节的皇族,至于李筠庆.他压根不应当出生在皇族天家。”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本宫有承这天下之责的能力?”
      “嗯。”
      “好。”
      “.啊?”
      “本宫答应了,你想怎么做?”
      “.”
      石柱暗哑,殿内昏沉深邃。
      红披落地,李清焰坐于那矮桌,一双凤眸含笑着仰视着他,直勾勾的,凤眸中的乌黑瞳孔幽深。
      这直接回答反而让许元的思绪僵滞了一瞬,不过想起对方那性子倒也便释然。
      现在眼前的人既不是明哲保身李筠庆,亦不是自知之明李玉成,而是那敢在绝境中孤注一掷冲击敌阵主营的大炎杀神。
      略微斟酌片刻言语,许元嘴唇方张,李清焰便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她有此一问,并不是让他回答的,因为他回答不了。
      硬要答,也只能说出一些画饼虚言。
      在许元的注视下中,李清焰平缓的声线如纸张翻阅沙沙:
      “回京离了战事,本宫闲不下来,但也无事可做,便一直在宫里胡乱思忖着一些事情。想天下、想皇相、想血脉等等乱七八糟的,其中也想过本宫登基称帝的可能性,可你猜本宫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听到这,许元心底略微一沉,问:
      “你也要拒绝么?”
      李清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些杂事:
      “长天,你可知为何上至皇朝天家,下至布褛商行皆以废长嫡,立庶幼为忌?”
      许元一边思索着眼前女子的动机,一边回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商旅的家臣食客,亦或贵胄廷臣都需要一个确定性,嫡长继承能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将全部身家压在赌桌之上。若无嫡长继承,每朝每代权力交接,都恐引斗争动荡。”
      “那为何你相府与我皇族此世都未曾遵循此理?”
      “.”
      听到这问题,许元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很简单,当今皇帝与宰相的威望过甚,皇党相党的一切都围绕着二人本身,纵使废长立幼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但这明显并非李清焰所指。
      她话之所问,是更深的东西。
      和平时节,大家求得都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但可预见的未来绝不会太平。作为当今天下最大的两艘巨轮,无论是相党还是皇族,都需要一个更好的掌舵者,来保住他们自身,来带领他们走向那翻涌惊涛骇浪的黑暗未来。
      生死存亡的时节,生存才是第一准则,祖制、稳定、一切的伦理纲常都得往后靠。
      相党诸卿不看好过刚易折的许长歌,皇族贵胄怀疑李玉成那温厚仁道,这才是相府和皇族能被废嫡,而毫无阻碍的最深缘由。
      若让皇帝立个婴孩,若让宰相立那四女,纵使他们二人威望再盛,下面的公卿贵族也都得炸毛驳斥“此乃乱命,无需尊之”。
      想到这,
      许元瞬时明了李清焰话语之意。
      没有接话,也没法接。
      李清焰无法得到皇党支持。
      或者说,她无法得到皇党的信任。
      纵使李耀玄亲令遗诏欲立女帝,皇党也会以乱命斥之。
      因为他许元。
      因为他与她的婚约。
      相府和皇族共同盘踞在中央,二者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矛盾,太多太多的利益冲突。
      他许元已然明牌是未来的相府之主,
      皇党中人得有多大的心,才能任由李耀玄将那帝位交由他这未来相府之主的同床之人。
      听着周遭的一片寂静,李清焰缓缓自矮桌上站起了身,望着那龙椅,幽幽叹道:
      “万载皇朝天下,不缺和亲之盟,炎朝这千载国祚中,天子曾数度迎鞑晁王女入宫为妃,但他们即便兵败如山,即便被赶入大漠深处,鞑晁王庭也从未应允将他们的神女送入我大炎宫廷。”
      说到这,
      李清焰沿着金阶而上,脚步回荡,眼神清幽似水,话语涟漪回荡:
      “普天之下,哪有天子和亲的说法,你让本宫改口称朕,你可曾想过你该如何自处?”
      走到了金阶的顶端,她回眸看向那金阶下的男子:
      “你是准备自裁,还是准备和本宫那皇弟一般扬帆下海?”
      许元的视线紧跟着女子那曼妙身躯,肃然回道:
      “这是最优解,不然纵使合力平定了宗门,皇相之间也会再起战端。”
      立于金阶之上,
      背着那九五龙椅,
      李清焰忽地一笑,灿然倾国:
      “个人之事,我可听从你描绘的未来,但家国无儿戏,纵使我愿信你,他人也不信我呐。
      “而且,
      “长天,你即便再厌恶李诏渊,也不该问出这个问题。如此意气用事,和你于殿前背负天下罪恶的行径太过不合。”
      话落,
      穹顶窟窿映入着阴沉的光,连带着三两飘雨,落于红衣女子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