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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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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长天/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983节
      许元斟酌了一瞬用词,道:“龙皇您放弃悠长的寿命追求人身,上一任虫圣为了开智而放弃生命选择传承,一切生灵皆在追求进化完善自身,牧糯自然也不例外,您应该也看出了这小鬼在吞噬自己母亲之后出现的差异吧?”
      白帝收揽情报的能力极强,思索一瞬便得出了答案:
      “你是说情感?”
      “在吃掉自己母亲前,牧糯就是一个遵循本能的疯子,会不顾一切的来吞噬掉我,但方才苏醒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上我,而是选择在妖皇您的手里守护自己的父亲。”
      “但情绪不能使人变强。”
      “所以我也只是举一个例子。”
      许元立刻接话,快速说道:“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牧糯在反噬掉我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可能是会人族的经络,也可能是会拥有我的思维模式,但更可能是二者皆全,您应该能想象届时的牧糯会有多难对付吧?”
      “古兽的庞大命源、阴鬼的魂技、人族的经络术法、绝对冷静的思维,再加上它本身不死和这诡异的生灵死域,这种存在想必即便是妖皇您也会感到头疼。”
      沉默。
      兴许因为鬼域的笼罩,大漠的夏风也带上了一丝凉意,拂动长发,吹在脸上甚至有些阴冷。
      白帝声音依旧低沉而平淡:
      “你想说什么?”
      “小子希望妖皇您能将它的本体分割,再由我一点点吞噬,这样的话应该会不存在风险。”
      “时间不够。”
      “.”许元。
      白帝将手中的头颅平举到面前,龙眸微微眯起,语气逐渐低沉:
      “这鬼婴的身体一旦修复至三成便能在这鬼域之中使用那黑影换型的瞬身之术,如今虫圣已死,没了顾忌,我再想捉它会很难。”
      “你很聪慧,所言之物也皆为我担心之事,但事到如今,很多东西都已没了选择。”
      说到这,
      许元忽觉面前这龙鳞覆盖的中年男人周遭的空气开始隐隐震动:
      “三息,三息之内你再不行动,我会屠光府衙中的一切,包括你。”
      听到这话,许元知道话疗失败,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斑纹覆盖的右手强行按在了牧糯的脑袋上。
      在白帝与李君武的注视下,
      许元掌心由黑丝菌毯化作的褐红纱绸,瞬间将少年模样的头颅包裹覆盖。
      随即在斑纹圣源的作用下化作无数的尖刺直接刺穿了牧糯的头颅,如同藤蔓一般不断向内部蔓延生长,将其中的某些东西抽取,然后化作输管朝着许元体内‘咕叽咕叽’的运送而去。
      而在这时,
      许元手中那被血色纱绸包裹的头颅也产生了某种异变。
      丝丝缕缕黑色烟气从那血茧中渗出,在空中盘旋飞舞一瞬,化作万千细蛇逆着那些血色丝绸,沿着许元的手臂攀援而上
      然后,
      嗡————
      伴随着一阵强烈炁机震荡扩散开去,许元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
      强烈的负面情绪逐渐开始上涌,阵阵嗡鸣在脑中回荡。
      周遭的一切,
      无论眼前的白帝、身侧的李君武,亦或盘踞在天穹的鬼域天幕,还是街区中或生或死的百姓庶黎,一切一切的都开始变得遥远.
      从天穹向下望去,
      黑烟与血绸相互交缠,转瞬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茧,将那位锦袍青年与其手中的头颅包裹其中,外人不得窥见其内之物。
      在这诡异血黑巨茧之内,
      一些变化悄然的发生着。
      许元右手上的黑色斑纹开始急速扩散,而更诡异的是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眸,血丝一般的黑气逐渐出现在他的眸中,蔓延扩散间很快便吞噬了他的眼白,随后又便朝着那闪烁着金芒的血瞳之内潮涌而去
      第683章 夺舍
      下坠。
      盯着天顶之上那抹愈来愈远的光亮,许元的意识不断的向着漆黑的深渊中坠去。
      像是躺在落日沙滩上,随着涨潮,清凉的潮水从脚边一浪又一浪拍向脖颈。
      某种东西正在慢慢将他淹没。
      不过依照许元他死亡的经验来看,他现在还没死。
      死亡是无知无觉,是一片肃冷的虚无。
      如今尚能思考,便说明他还活着。
      此番体感大概是他与牧糯吞噬角力的一种抽象表现,也许他彻底被潮水淹没之时,便是牧糯将他彻底吞噬之刻。
      不过也可有能会反过来。
      毕竟这种吞噬的过程对于他和牧糯两者来说都是未知的。
      许元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如今的他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被动的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如果是动作游戏的话,他现在的经历无疑是一部粪作。
      他觉得这种吞噬角力的方式,肯定是要以一场来自精神世界的战斗来判别被吞噬的一方。
      就像前世某漫太子大战九喇叭。
      谁输谁被控制。
      让他在这当一个不断看着天顶光亮逐渐远去的摄像头真的有些太抽象了。
      下坠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他的思绪也随之绵延而去,直到某一刻,许元幡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他太冷静了,
      甚至冷静得太过有松弛感。
      这不合理。
      直面白帝之时,他虽然冷静依旧,但却会紧迫的绞尽脑汁寻求生路,但此刻同样的生死困局居然不想着自救而是在这盘算这些东西。
      就如同他所担心的那般,吞噬过程中的某种变化影响异化了他的思维。
      就是不知道这种影响是牧糯主观营造,还是吞噬过程中会出现的客观现象。
      思绪刚一闪过,心底便涌起一抹哑然的好笑。
      如果牧糯有这种脑子来影响他的思维,也不至于有那么强大硬件还被白帝打成那副德行。
      思维的异化应该是吞噬的正常现象。
      不过这么说来,牧糯那边也许也在经历和他类似的变化。
      真不公平啊。
      他变得冷静淡然是削弱,但对于牧糯那个情绪化的小鬼而言丢失情绪完完全全是大加强。
      心中腹诽了一句,许元开始寻求自救的办法。
      将菌毯化作红绸灌入牧糯体内时的体感尚且历历在目,这场吞噬的角力不会是全自动,至少不会全是。
      他需要做点什么。
      虽然牧糯是被废的状态,但二人修为的差距还是太大,继续这么被动下去,许元觉得最后死的必然会是自己。
      窸窸窣窣
      念头刚一生起,许元便发现所处的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的身体依旧在下坠,但这深渊漆黑的内壁却逐渐掀起了一些光影,在他周遭化为了一幅幅巨大的人像画影。
      下坠依旧在继续。
      当许元试图去观测巨型画影内容之时,就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内在人像缓缓的动了起来。
      在这些画影中,
      许元看到了一头于鬼雾中诞生的羸弱阴鬼,与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孩。
      疑惑。
      这些是什么东西?
      走马灯?
      但从这些陌生的场景来看,那个婴孩应该不是他许长天。
      这是牧兴义与莞的记忆。
      牧糯兴许真的是一种完美的生命体。
      世界一切的生灵从未有过生而知之者,哪怕是当今世界人族也需要研习才能继承先贤留下的知识,而牧糯却能通过吞噬继承他人的记忆。
      下坠依旧在继续。
      但也是同时,许元发现那种被潮水淹没的体感在此时进一步的加剧,却只在下坠中被动承受。
      他看着两者在截然不同的环境中成长,直到在某一刻交汇重叠。
      然后,
      许元看到了牧兴义与莞相识相熟相爱的过程,也看到了二者踏入洞房的场景。
      看着他将她的衣衫逐渐褪去。
      仿佛是感受到影像中二人的喜悦爱慕,许元也跟着笑了一下。
      可也就在这时,变故骤然发生。
      两段记忆不约而同的开始变得闪烁模糊。
      不是,连走马灯也不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