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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况且这种事很好判断,闻绛显然是个在学校里认真挥洒青春的好学生。
      钱朗性格大大咧咧,一些细微之处却想得周到,第一次带闻绛跟他们见面还提前打过招呼,私人酒吧场地中央的舞池热闹,外圈却灯光昏暗,半遮半掩,属谢启这边最为规矩,大家跟钱朗做过保证,都没干出些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也就林巡非要带上自己的新宠,只命令对方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全当给钱朗面子。
      闻绛的话不多,但有问必答,嗓音和长相如出一辙的冷漠平静,不显得拘谨,也天生带着些距离,谢启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致,再度注意上对方是钱朗要暂时离场,他耳朵尖地听见对方临走前嘱咐闻绛:“别乱跑哈,去洗手间就从这儿一直往前再右拐,别走反了。”
      谢启挑挑眉,在内心嗤笑了声钱朗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家长,倒也不是不懂对方的担忧,若闻绛胡乱打听,大抵会有人以开玩笑的心思给他指另一条道,那边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楚,等闻绛真走过去,他就会听见若有似无的呻吟和喘息,运气再不好点儿,发生什么谁都不能保证。
      闻绛的表皮素来具有欺骗性,等钱朗一走,林巡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他一向喜欢玩“难度高”的,对这种高岭之花会生出打碎对方脊骨的欲望,看向闻绛的视线隐隐灼热。谢启不在乎林巡的想法,不代表他喜欢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他忽的大力踹了下桌角,把桌上玻璃杯中的酒水踹洒了出来,在林巡骤然回神的视线中懒洋洋说:“抱歉,腿没伸开。”
      靠,腿长了不起啊?林巡心里嘀嘀咕咕,到底没敢太张扬,却还不死心,摆出副笑脸去问闻绛:"干等着也无聊,咱们玩牌怎么样?"
      若是单纯的赌牌也就算了,实际输了的人还要接受惩罚,要么喝酒要么听从赢家的一个命令,堪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闻绛看着林巡微点了下头,惜字如金地说了个“好”。
      人非要往枪口上撞谁都救不了,谢启当即撒手不管,若钱朗的朋友真这么蠢,那他本来也待不住,还不如趁早碰壁长长记性。
      林巡当然不会乖乖玩牌,当他拥有必须赢牌的目的时,他就会在牌局中使用一些作弊的小伎俩,但他非常“体贴”,不打算做得出格,只是无伤大雅地“玩一玩”,对方既然亲口答应愿赌服输,那钱朗也没法跟自己甩脸。
      钱朗离开的时间稍微有些长,这让他心里头生出种不好的预感,他脚步匆匆地回来,一眼就看到林巡和闻绛离得很近,两个脑袋几乎叠到一起,顿时内心咯噔一声开始狂骂林巡的八辈祖宗,等他着急忙慌地赶过去,才发现事态发展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闻绛一手托着林巡的下巴,另一手拿着支水性记号笔,正在往林巡的额头上画古埃及壁画里常见的大眼睛。
      “......”钱朗下意识说:“你俩搁这儿cos二郎神呢?”
      温天路彻底绷不住,噗嗤一声栽倒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就连林巡那位柔情蜜意的小情儿,也忍不住颤抖起肩膀。借着昏暗的灯光,钱朗终于看清林巡脸上不止这些,他左右脸上还各画了只活灵活现的王八。
      闻绛画的时候还很讲究对称,钱朗摸着下巴端详片刻,大力赞美他的画技:“不错啊,远看跟俩门神似的,能辟邪。”
      林巡自己的脸就黑得像妖怪,他一把都没赢,心里门清对方绝对也做了弊,奈何明面上揪不出把柄,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画画。
      林巡人坐在闻绛的对面,输了只能往前探出半个身子把脸凑过去,反倒像在当闻绛的狗,闻绛的手指修长有力,为了防止林巡乱动把对方下巴掐得很稳,而离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这张脸的优越,闻绛漆黑的眼瞳像个能把人吸进去的冰冷深渊,不容拒绝又高高在上地俯视林巡,看得林巡心里发毛又恼火,最深处还升起种古怪的异样。
      而谢启只觉得好笑,终于开始正眼看待闻绛,但也止步于此,他当惯了大爷,和“高冷男神”这种同样被人捧的类型可合不来,也不像林巡那样爱上赶着犯贱,他不找闻绛的麻烦,闻绛最好也别来烦他。
      这次见面有了个不错的结尾,散场时大家各走各的,钱朗和闻绛不会在外面过夜,离开的也最早,很快谢启也选择离场,他又不在酒吧猎艳,坐这儿毫无意思,他将过走廊拐角时听见自己的朋友熟悉的声音,钱朗正不留余力地嘲笑林巡的吃瘪,末了又后怕地说:“我刚过来时还以为你俩打啵呢,吓死我了。”
      “要是以后还喊你打牌,你直接拒绝就行,”钱朗跟操心小弟似的跟闻绛叨叨,”他不敢真把你怎么样,咱不跟这种别有用心的家伙玩。”
      “没事,他出千水平不如我。”谢启听见闻绛冷淡的语调,像在表达自己对这些挤兑人的小把戏不屑一顾,比起欣赏对方性格,他更怀疑钱朗这热脸贴屁股的是给对方当起了舔狗。
      下一秒他听见闻绛又说:“我们要跑吗?”
      “那支笔其实是油性笔。”闻绛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他应该发现脸上的笔迹擦不掉了。”
      钱朗和闻绛的声音立刻变远,谢启听见一阵略急的脚步声和钱朗实在憋不住的笑声,他原地站了会儿,回想起当时的诸多细节,闻绛拿出笔时并不遮掩,而是边说这是水性笔边大大方方放到桌面上给所有人看,但林巡当时只顾着不丢更多的面子,看也不看地凑过去让闻绛直接上手。
      闻绛毫无动作地沉默了两秒,顶着那张面瘫脸拿起笔陷入沉思,其他人都以为这是优等生乖宝宝在不好意思,林巡心里希望闻绛停手,嘴上大度地说:“随便画随便画,说好的愿赌服输,怎么画都随你。”
      于是闻绛本欲开口说些什么的嘴又闭上,点了下头在对方脸上画了个王八。
      谢启想完一圈,内心忽然生出个诡异的猜测,这位学校里挺出名的高冷学霸,该不会当时是想开个玩笑,结果没人当他的捧哏吐槽“这上面写的可是油性”,正在纠结之际听见林巡说怎样都行,才顺势而为将错就错画上去了吧?
      第4章
      多数时候,青池放任学生间的阶层划分。
      当然明面上,学校向来主张公平公正、一视同仁,设置了匿名箱和调解室,还会定期举办内部交流活动,但阶级由人群聚集而自然诞生,即使不加干涉,学生们也会因为行为方式,能力成绩,以及相差悬殊的家庭背景自发划出等级和区域。
      在这之中,与异能相关的身价高低排序,或者说歧视链可以简单分为两条,一个是高阶级优于低阶级,另一个是战斗系优于其他系。
      异能的等级越高,持有者的身体素质往往就越强,异能也更加直观暴力,使用时很容易给等级低的无辜路人带来精神压迫。统观历年异能分布,越往上走,战斗系异能所占的比重就越大,几乎要成为高阶级的代名词。
      那么s级的生活异能,能获得同级生的平等尊重吗?高明诚不清楚,但他对答案并不乐观。
      至少就他个人看来,那些b级战斗系异能者总是举止傲慢,而自己认识的学姐学长们也常说,a级之间的异能歧视没有任何好转,只会更加严重。学生论坛里还有过一个言语刻薄的帖子,题目是《所以d级和a级的生活异能到底有什么区别?》,两个小时内就迅速吵上首页第一,高明诚至今记得里面的许多傲慢言论。
      s级在争吵中默认“论外”。
      青池同年级的s级异能生一只手就能数完,全部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他们的文化课跟着自己待的班级走,大部分异能课会和综合成绩名列前茅的a级生一起上,还有小部分课来不来无所谓,反正名额永远只开放给他们几个人,拥有明牌亮出的特权。
      但是啊......高明诚盯着那门只有a级以上的学生能参加的“异能训练(a)”,再看下午的课程内容是“实战对抗训练”,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朝一旁的人好奇提问:“闻绛上这种课一般做什么啊?”
      正带着他前往训练场的闻绛坦言:“旁边看着。”
      ......也是。高明诚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肠胃因紧张和压力产生虚幻的轻微抽痛,下一个问题顺着从嘴边溜走:“闻绛和那些人很熟吗?”
      他刚问出口就开始懊悔,嘴唇紧紧绷直。这个话题没准很尖锐,闻绛在“顶层”的交际情况一直是秘密,论坛里各式各样的传言很多,但都缺乏有力的证据,或许对方不喜欢被打探这些。
      闻绛走路步伐不变,沉默着意识到自己无法确定“那些人”到底都指谁。
      考虑到学校里好像也没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他决定泛泛地回答,在高明诚想主动含混过去前道:“一般吧。”
      对方的语气轻松,声音里有种清透的冷,却不会让自己感到疏远,高明诚的心因此落回原处,他知道这来自于生活系异能之间的天然亲和。那些单细胞的战斗狂无法体会生活艺术之美,但在他们生活系的人眼中,等级的区别格外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