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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鱼呢[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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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
      天光明亮,却好像更冷了些。
      地上厚厚的积雪化了一半,树枝上都能看到冒出来的新芽。
      似乎已经是冬末了。
      烬身上的伤完全好透,疤痕消散,鱼尾透着潋滟的华光。
      洞中,兽人们都紧张地看着他。
      白争争削了根木头当拐杖,放在人鱼跟前道:“你撑着这个,慢慢来。”
      烬此时坐在床沿,鱼尾已经变作腿。
      他腰间围着兽皮,长发及腰,浓密丝滑挡住大半身躯。
      他其实已经能下地走了,但兽人们紧张他,他也接受他们的好意。
      烬杵着拐,缓缓站起。
      白争争就立在他跟前,默默看着人鱼越来越高。直到比他高了一个脑袋。
      他微微眨眼。
      得有一米九了吧。
      第20章
      看惯了烬坐在床上,现在一站起来,反而有些不适应。
      白争争眼也不眨地盯着烬看。
      烬镇定自若。
      幼崽们围在旁边,奇怪两人怎么一动也不动。
      雁往前一趴,下巴搭在圆的脑袋上,小小声道:“看吧,争争又看入迷了。”
      圆:“人鱼好看。”她说实话。
      雁哼哼:“明明咱们争争才是最好看的。”
      清就坐在幼崽堆里,听到他俩嘀咕忍不住轻咳了声。
      白争争还没领会。
      烬侧脸看着亚兽人。
      他微仰着,完整露出白净的脸。
      脸色微红,眼睫细密像丛丛深草。眼睛干净明亮,映着自己。
      烬目光平静,但细看却有一丝柔软。
      清又重重咳了一声。
      白争争这才疑惑转头来问:“清,你怎么咳嗽了?”
      清一本正经道:“喉咙痒痒。”
      “哦,那待会儿熬点草药,喝了预防一下。”
      “嗯。”清示意他还扶着人鱼,“试一下吧。”
      都傻站这么久了,幼崽都看出不对劲儿。
      白争争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挠了挠脸。
      “你能行吗?”白争争有些脸热道。
      “嗯。”
      这尾巴骨还是他接的呢,万一没接好,就是个跛脚。
      他低头紧盯人鱼两双长腿,虽然有点肌肉萎缩,但也耐不住又长又直。
      看着骨头应该对准了的。
      烬在白争争的搀扶下走了两步,上次那般的宛如踩着尖刀似的疼痛没有了,腿中只有若有似无的酸软感。
      “疼不疼?”白争争问。
      “不疼。”烬道。
      洞中就这么大,也就能走几步。
      康复需要循序渐进,白争争只看着他走了个来回,就叫他坐着了。
      幼崽们围过来,蹲坐在人鱼腿前。
      绒球胆子大,爪子撑在人鱼腿上,还往下压了压。
      “不疼?”
      烬看着腿上沾的爪印形状的灰尘,摇头。
      “好了!”幼崽欢呼,偷偷看烬一眼,又蹦跳着偷着乐。
      正高兴着,外面一阵扇风的动静。
      像有巨大的鸟类翅膀拍打振出的声音。
      白争争一惊。
      几个年长兽人赶紧取了武器,走至门口。
      开门出去时,风先一步放箭,惊飞了藏在洞口外树上的巨大黑鸟。
      那黑鸟全身黑羽,落在树上宛如个带着斗篷的巨人,飞起来时翅膀展开有三四米。利爪、尖喙、锐眼,是食肉性鸟类。
      几个兽人立马刹住,飞快冲着黑鸟射击。
      但它速度很快,第一支箭头偏了,后头几箭射去居然都没跟上它的速度。
      不到片刻,它就变成个黑点,消失在空中。
      “那是什么鸟?”风抬手挡在额前,眯眼使劲儿看着,“这么肥,肯定好吃。”
      “没见过。”白争争望湛蓝的天空,被风吹得一抖。
      看来是真的快到春日了,连鸟都回来了。
      “回去吧。”
      “这黑鸟看着很凶,以后见到了离远点儿。”
      进了山洞,烬就立在门口。
      白争争忙给他搀住,往里边走边道:“你出来干什么?”
      “出来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只大黑鸟。”
      烬见白争争态度随意,便没仔细想。转头进了洞,又被按着坐床上休息了。
      *
      春回大地,气温陡然上升。
      关闭了五个月的洞门大开,带着清新泥土与青草味道气息飘进山洞。
      白争争在清理洞口的雪。
      幼崽蹲在洞口,仰头东张西望,看个飞鸟经过都激动得嗷嗷叫。
      关了这么久,再关下去真的要傻了。
      啪嗒——
      芽一愣,爪垫摸了摸眉心,湿漉漉的。
      “谁泼水了!”他气愤道。
      雁蹲在洞口最后一堆木柴上,看了眼芽的眉心,忽然仰头。
      只间洞口边缘,一圈笔直而下的冰凌排列着。上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推了推芽的后背,示意他抬头。
      芽眼睛一亮,立刻爪子勾出,抱着石壁往上爬。其他幼崽有样学样,纷纷往上。
      白争争一下没听到幼崽的动静,回头一看,吓得他心脏突突!
      “你们干什么呢!”
      只见十几个毛绒绒勾着石壁往上,爬得最快的芽都到洞顶了,那小爪子都已经快要勾住冰凌了。
      白争争甩了铲子就往洞边跑。
      洞里的烬闻言出来,就见石壁上的幼崽争先恐后往下跳。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爬了多高。
      烬一手勾一个,拎着幼崽后颈,递给白争争。
      白争争一把捞过来,按在膝盖上就拍。
      “谁带的头?”
      芽捂住屁股嗷嗷叫。
      “不是我!我没有叫他们!”
      “争争,错了,错了!”其他幼崽叫。
      烬眼里笑意微闪,捡起地上的铲子往洞顶扫过。那冰凌就落下来砸得稀烂。
      白争争指着那散落一地的碎冰教导幼崽:“那东西那么尖锐,万一掉下来一个砸到脑袋,那是要破个坑的。”
      幼崽哭唧唧,抱住白争争扬起还要打的手。
      “错了,错了,不玩儿了。”
      一旁没有参与的雁叹息。
      真蠢。
      不像她。
      她走到烬身边,爪垫踩在他脚上,仰头道:“烬,给我一个。”
      烬低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掰了个小的放在地面。
      雁尾巴高高翘起,道了一声“谢”,然后欢欣地玩儿她的冰凌去了。
      看得被正被白争争收拾的幼崽羡慕坏了。
      幼崽闹了这么一通,白争争立即把余下的冰凌给敲了。
      洞口清理出来,雪水化开后地面就是破土而出的新鲜嫩草。
      幼崽们得了允许,踏出洞口,撒欢儿乱跑。
      “就在洞口附近,别跑远了!”白争争叮嘱。
      “知道了争争!”
      一群幼崽结伴而出,遇到个小树苗都得爬上去跳一跳。
      白争争一边招呼幼崽,一边清理山洞,忙得不可开交。
      烬只腰间围了一块兽皮,不怕冷似的,跟上幼崽的队伍。
      白争争见状,心里安定了些。
      开春之后,雪化得极快。
      这不才出太阳两日,洞口都已经被雪水浸湿。连铺在最底下的干柴都潮了。
      过了一个冬季,他们存储的柴火就剩下面前这点儿。要是湿了,只能吃冷的去。
      清则跟年收拾洞里。
      关了几个月的山洞难免有味道,用干草清扫出来,满满一大团的猫毛。
      更莫说那边边角角的骨头,食物碎屑,乱七八糟的皮毛边角料,木屑,干草碎,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昆虫的尸体……
      “争争,洞里这些灰怎么办?”年问。
      一个冬季,他们可积累了不少的草木灰。
      白争争忙道:“挖出来,找个地方放着。这东西有用。”
      “好。”年用藤筐转移洞中的草木灰,动作再轻,也难免到处飞。
      白争争清理干净外面,赶紧进去,让清帮忙将他们盖着的兽皮拿出来,挂在架子上好好拍一拍。
      等洞里收拾完了,再重新放回去。
      忽的,山中响起一阵凌乱的鸡鸣。
      白争争扫了眼洞口,发现那群小崽子早不见了影子。
      “幼崽呢!”
      清跟年追出来瞧,吓得赶紧往山里跑。
      他们寻着声音找去。
      结果就将烬站在一旁,跟放羊倌似的,看着那些个小崽子在林子里追着一只咕咕鸡跑。
      白争争一过来,烬回神看他。
      白争争喘着气,没好气道:“不是说了在洞口玩儿。”
      烬:“他们找到那咕咕鸡,追着追着就过来了。”
      白争争目光重新落到幼崽身上。
      一个个毛毛上沾了枯枝干草不说,四个爪子满是泥浆。看得白争争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