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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来抓老公出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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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他说:“你醒了?”
      很经典的一句。
      老子下一秒立马闭上了眼睛。
      神经病,都见人睁开眼珠子转五百圈了,不是醒了难道还能突发梦游?
      他好似被我的举动逗笑,很轻地发出了声音。
      我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静,又一下子睁开眼瞪他:“笑什么?”
      陆信恒走近了,帮我摁床头的呼叫铃,又探出手在床侧摸索了什么。
      他问我要不要坐起来,可以帮我调一下床。
      我思考了几秒,施舍般扬了扬下巴,准许了。
      其实是因为全身只有头能做动作。
      他又被我逗笑,眼睛弯了起来,特帅。
      我靠。
      我真觉得自己成了笑话,干脆下决心接下来都不要跟他讲话,这样他应该就不会一直觉得我好笑了。
      结果这个念头刚落地他就来引我聊天。
      “感觉好点了吗?”陆信恒甚至端起了床头柜的一杯水递过来给我。
      我全身上下除了两腿间那个东西其他没一个地方是不痛的,干脆懒得回。
      唉,但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我发誓我真是想抬手接那杯水。
      但是刚抬起来就好像手断了一样没力气,每次抬起一点点就哗地又摔回被子里,狼狈得不行。
      陆信恒看出我的局促,很好心地像变魔术一样给我变出一根吸管来,插在杯子里,又端到我嘴边,一点点地喂我。
      现在想想,当时我应该就已经被这个微不足道的好意给感动透了。
      毕竟老子从小到大没被这样照顾过。
      每次躺进病床都自生自灭。
      没有护工,护士只负责换吊瓶和督促吃药。
      连身上有伤都是自己亲手坚强擦药和换纱布,自己够不着的地方就不管,时间久了总会好的。
      他看着我一口一口喝水,很耐心。
      等护士进来给我看了一遍基本情况,在病历本上记了几句,又冲陆信恒叮嘱,说伤口不能碰水、要及时换药,还准备把饮食忌口也一一阐述。
      我吓一大跳,很迅速地打断那个护士小姐,说这些我都知道。
      护士小姐很不客气给我一个白眼,说:“这些不是跟你说的,是跟病人家属说的,看你身上旧伤的次数,也不像是会遵循医嘱的样子。”
      我尴尬地真是想找条地缝躲起来。
      陆信恒这小子怎么说的,怎么成我家属了。
      我欲盖弥彰地瞟了几眼陆信恒,却好似被他会错了意。
      他冲我点点头,转身对护士说:“好的,我待会去找您可以吗医生,现在我想先跟我弟弟说说话。”
      弟弟。
      老子两眼一黑。
      护士离开了,病房就又只剩下我俩。
      陆信恒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我哥坐在床边,眼神特温柔,开口就向我道歉,说不应该出手打我。
      我活了十几年没遇过这种柔情似水款的,当头就眼冒金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还是我雇人打他在先呢,怎么他反过来向我道歉了。
      何况我倒下进医院也绝不是因为他这一拳——更多是我爸这次家暴得有点太狠了,但我没当回事,以为像平时一样涂涂药就行,结果刚好拖着虚弱的身子撞上陆信恒这一打。
      但能怎么办。
      我总不能冲他嚷嚷,说大名鼎鼎周氏老总家暴儿子,你救救我。
      于是我在心里思虑再三,话到嘴边又咽下,过了一分钟有余还是开不了口。
      结果陆信恒很会审时度势,没逼着我回应,只是伸手拨了拨挡住我眼睛的碎发,跟我对视,然后又扫视了一遍我身上伤痕累累的状况,叹了口气。
      他说:“这可怜样儿。”
      此人实在长得很帅,剑眉星目,眼窝很深,轻轻皱起眉看我,语气里盛着若有似无的心疼。
      我就不想管为什么这个人刚见我第一面就心疼上我了。
      我沉溺了。
      老子就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关怀,怎么了吧。
      就当是一条流浪狗在街上被打了十几年,早习惯了痛,结果忽然被一个帅哥捡去宠物医院治,温柔得不像样,好像下一秒就要说捡回家养了。这他爹的,谁受得了。
      我当时盯着近在咫尺的陆信恒,想:
      我这辈子都要像条野狗一样缠上他了。
      第5章
      之后的故事就好讲很多了。
      有点俗套,但回想起来挺青春无畏。
      我在医院住了近一周,陆信恒来给我送饭,。
      饭和晚饭一个不落,有时候等我慢吞吞吃完午饭已经到下午上课时间了,他也不急,只是盯着我看,笑意盈盈。
      哥们,太怪了,我们之前没见过吧?打了我一拳就这样不离不弃照顾我,是不是暗恋我?
      于是我放下饭盒和勺子,问他:“你是不是gay?”
      他愣了一下,很爽快地点头。
      我倒被他的坦诚给吓到了,不知道这年头怎么有人能毫无顾忌地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三天的同学袒露公众眼里非正常的性向。
      他不怎么在意,反来问我:“你呢?”
      我靠,我们又不是在聊什么吃饭和成绩一样的话题吧?
      怎么问的那么轻松。
      我哽了哽,思考了一会,说,不知道。
      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更别提爱。
      我爹妈给过我的只有压迫和暴力,周围人来来去去,多数是因为本人姓周。
      仰仗了这个姓氏的光芒,因此跟我一起玩儿的也没几个真心的。
      或许许喻算半个。
      因为他一开始跟我厮混是他有求于我,结果玩着玩着发现我俩竟臭味相投,惺惺相惜。
      扯远了。
      总之长那么大,我没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生理冲动倒是有,是某天莫名其妙醒来床单湿了,然后自己开始在百度搜原因,最后学会自己找网站,定期处理那堆小蝌蚪。
      看过异性的也看过同性的,却都觉得没差——本来也只是为了生理发泄,跟情爱大概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陆信恒反问我,我真不知道,不是故意想瞒着他或者骗他。
      好在他似乎也没觉得我在撒谎,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活了十七年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他只是帮我把吃完的饭盒又重新收起来,看了看表,跟我说今晚送饭给我的时候会顺便给我送数学笔记,还有这俩天我落下的试卷。
      我很傲气,说这些都不做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老子会半夜偷偷上网补课,也在枕头底下藏了习题集。
      我不可能有任何一天放弃学习,一旦成绩往下跌一点我爹就能打死我。
      我还是挺怕疼的。
      也有可能是今年累月形成了习惯,总之不敢懈怠。
      哪怕其实我爹现在更看重的是我会不会跟着他出去应酬而非成绩单上的数字。
      陆信恒眨了眨眼睛,说,是新的笔记。
      我很奇怪,瞥了他一眼,说我当然知道是新的,你们这几天都在学新课,但是我不需要,你懂吗。老子是天才,不需要你的......
      他打断了我,很艰难地忍笑:“我的意思是,你枕头底下那本笔记里没有的内容。”
      我是真的想杀人了。
      我一口气吸不上来,梗在胸腔里,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他,恨不得能像古代皇帝一样给他甩个令牌判死刑:“你趁我不在偷偷翻我的床?我草你个死变态!你别是暗恋我吧!”
      他爹的,老子当时真是急了,脑子一热就什么话都说得出了。
      说完了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但那个时候短信发出去了都没办法撤回,何况现实的话。
      我只是悔不当初。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陆信恒还维持着给我收拾吃饭的床上小桌子的动作,闻言也顿住了,过了快半分钟才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起身。
      他的眼神很平静,说:“是护士给你换被单的时候发现的,交给了我看。我没翻过你任何东西。”
      我在胸口吊着的那口不上不下的气终于缓了下来,像跟他一样装作没听到最后一句,脑子里快速思索怎么礼貌回应,陆信恒就又开口给了个王炸。
      他说:“暗恋算不上,但确实觉得对你有点感觉。”
      我这下真一口气没喘上来,立马把自己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陆信恒被我吓一大跳,很快地给我端来温水,又附身来轻轻地拍我的背,低声说:“小口喝水,慢慢咽下去,不要急。”
      我面红耳赤,脑子都宕机了。
      这人开挂吧?没道理啊,按计划是我出院之后死皮赖脸追他的,怎么现在不按剧本来?
      等我好不容易缓过气又冷静下来,竟不知道问什么了。
      陆信恒问我是不是被他吓到了,我诚实地点头。
      我问他:“什么叫有点感觉?为什么?就因为你打了我一拳?看我可怜?还是因为我找人弄你了?你是m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