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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乱我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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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乱我道心 第53节
      须臾后她出声:“你们是五斗米信徒,所以我给你们留了颜面,没抓进狱里,只是让你们还钱。”
      “是,是!”祭酒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可你们还是败坏了陵霄宗的名声,这笔账该怎么算?按理来说,你们一家五口按照罪行轻重,你们老两口应该挨上五十大板,就连这个小姑娘都要挨上二十板子,以你们的年纪和身板怕是会一命呜呼。”
      祭酒吓得痛哭:“祖师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
      “这样吧,你们可以戴罪立功,今日后离开广汉郡,各处寻找和你们一样败坏了陵霄宗名声的信徒,将他们的罪行和证据总结写下来,秘密送往长安,之后会有其他人处理。
      “寻到一个信徒,除去一个板子。如果虚报,我们去了之后发现你们写的不是真的,还得再加板子。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如果能凑够五十个人,板子就免了,凑不够去长安领罚。”
      江岑溪说完冷笑了一声,微微俯下身看他:“你应该知道天打雷劈的后果了吧?”
      “知道知道!我们会尽力的!”
      江岑溪懒得多看他们,看多了都会觉得胸腔里憋闷。
      这是独孤贺给她的法子。
      按照她的风格,必定将他们除名,之后再给上五十大板。可这件事想要根除,让他们这样的人去寻反而更稳妥。
      他们知道信徒们的名录,也了解他们的套路,为了自己也会拼命。
      这比他们自己各处去寻要简单得多。
      她带着独孤贺离开,途中还遇到了挨家挨户巡查的衙役。
      看得出,最近的广汉郡都人心惶惶的,几宗案子一起办,连其他地域的人员都被调过来不少。
      他们路过了一家木匠铺子,工匠都被请去知府衙门问话。
      祭酒夫妇落魄后,住的是较为偏僻的地段,位置已经接近山林。
      有一户人家居然认出了他们,道:“呀,是仙师!”
      江岑溪侧头看过去,见到一个男人大声说道:“我们去客栈寻过您,我们家的鸡总是天没亮就叫。”
      “哦。”江岑溪还真记得这件事。
      闲来无事,她还真走进了院子,估计不是什么邪性的事儿,她说几句话就能化解这家人的问题。
      独孤贺也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家主兴奋地述说着家中的情况,若是仙师解决了风水问题,他们家说不定会飞黄腾达,这可是轻易请不来的真仙师!
      她走到鸡棚的位置,突然听到了敲敲打打的声音,疑惑道:“木匠不都被请走问话了吗?”
      “隔壁是棺材铺,也算木匠?就一个跛脚的中年汉子在,挺……挺邋遢的一个人,走路
      都慢,他能干什么事儿?”
      江岑溪袖子下的手指快速捏算,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这鸡叫得可能真有点问题。”
      第42章
      与此同时。
      李承瑞和莫辛凡去往冯掌柜家中亲自看护,可是让冯掌柜吃惊不小。
      她之前对衙役多有怠慢,也是因为对武岁七的机关以及白得很太过信任,又觉得自己不出门就行了,那凶手不都是在闹市里行凶?
      没想到人家到她家里偷得干净,她全程都未能发现。
      尤其是她那栋楼的帕子都被动过,再开一扇门就是她的卧房,她回过神来后可是吓得不轻。
      半是觉得羞愧,半是真的害怕了,她这回对衙役们客气了不少,还安排他们在店铺里居住。
      店铺被偷空了,她便摆了临时的床铺。
      她一个单身女掌柜是非多,还是需要单独去后面的小楼住,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
      正招待着,见李承瑞和莫辛凡来了她很是惊讶,很快便亲切地招呼他们。
      “长安城的男儿都这般高吗?”冯掌柜跟李承瑞比量。
      李承瑞和莫辛凡都是身材高大的,柳淞一个文弱书生,也是身量颇高,很是引人注目。
      “也不是都很高。”李承瑞回答得含蓄,他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冯掌柜笑着道:“我呀做菜不擅长,所以在斜前方的饭馆定期给钱,平日里都是去那里吃。这几日你们若是饿了就去那里吃,会算在我的账上。”
      李承瑞顺手拿过桌面的果脯吃,笑着道:“您这日子过得真不错啊!惬意。”
      “可不就是,平日里都睡到自然醒,出来看看铺子,能卖就卖,卖不出去就关门,逗逗猫狗,吃饭在对面的饭馆,脏衣服都攒着,有位姨婆每隔五日来取一次。”
      李承瑞一阵羡慕:“真不错,那姨婆进后院吗?”
      “不进,都是在这儿,院子里情况复杂,我怕他们碰到机关,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还得负责。”
      “也对,我能去看看武岁七住过的屋子吗?”
      “他离开后两年,屋子被我爹扩进我们家院子里了,现在都成库房了。”冯掌柜说着招呼他进院子,“我带您过去看。”
      武岁七曾经的小房子上了锁,锁还是武岁七做的,寻常锁匠都破不开,也因此这里没有被盗。
      冯掌柜打开门,很快能够闻到一股子不通风而产生的霉味,探头进去还能看到一些蜘蛛网,里面堆放的也都是一些货物,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李承瑞进入院子,白得很十分警惕,特意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李承瑞身边便是冯掌柜,它也没有阻拦。
      在白得很凑过来闻李承瑞身上时,冯掌柜过去拦了一下,免得它招惹了贵人。
      “我能进去看看吗?”李承瑞指了指里面。
      “那您小心些,好多东西都是随手搭上去的,有可能掉下来,我把狗带走,免得它碍事。”
      “好。”
      李承瑞进入库房查看,甚至会将货物移开,看看墙壁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刻字。
      他又在房间里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放置东西。
      就算有随跃的执念在,他也没看出什么不寻常来。
      在他寻找时柳淞来了。
      他走得很急,和冯掌柜匆匆打了招呼,便进入库房找到李承瑞,直接说道:“我刚刚忙完,有件事情还在思考,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要偷东西?”
      这还真是罕见。
      柳淞这个人一向习惯独自断案,寻江岑溪询问已经极为难得,今日居然会特意寻李承瑞讨论案情,李承瑞本人都有些意外。
      他很快回答:“想过,我怀疑是他想要撤掉机关,后来干脆伪装成偷东西以此伪装。”
      “如果来这里偷窃的不是那群黑衣人,而是连环案凶手的话,他已经来了冯掌柜家里,却不动手,而是偷窃。
      “再加上你提过的偃甲的想法,会不会意味着他这次很急,需要快速得到制作偃甲的材料,于是来冯掌柜这里偷窃机关。已经来了这里却不杀她,只偷东西,难道他的目标换了?很急,又得是一个命很好的人……会不会盯上我们几个?他怕我们走了……”
      “不会是你。”李承瑞这般说道,“你是为他的案子来的,案子不结束,你不会走。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和莫辛凡动手,小仙师也特别厉害,难道是国师?”
      “你的想法提出来后,我特意去询问过仵作那些死者的体型,的确都是身材较为瘦弱的,你看冯掌柜的身形便可以知晓,就算是男人也都是个子不高的瘦弱男人。国师他……”
      独孤贺有些胖。
      李承瑞听完笑出声来:“难道他还能盯上小仙师不成?谁敢惹她啊!动不动一道雷就下来了,多吓人啊!”
      柳淞似乎想到了邱白,又很快否认了……
      她的命比谁都苦。
      这时有衙役匆忙地进来禀报:“柳寺正,小将军!小仙师独自一个人追可疑人到后山上去了!国师也受了伤!”
      李承瑞快速从库房里出来,急得吼了出来:“还真盯上我神仙奶奶了?!”
      柳淞追问:“国师伤得重不重?”
      江岑溪身手不凡,轻易不会有事,所以他首先关心国师的身体。
      “不重,就是在发生冲突的时候想阻拦一番,可惜他、他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摔了一跤。但是可疑人挟持了一个孩子,孩子还不会爬呢!那个人骑着一个很古怪的东西,也不是马,但是像马,速度特别快,小仙师骑马去追才勉强追得上,可他们进入山中不久便消失了。”
      “类似马一样的偃甲。”李承瑞这般说完,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道,“我去山上寻,你们加派人手保护好冯掌柜。”
      莫辛凡听到了动静,也跟着拿起了横刀,却被李承瑞留下了:“大家都没有对付偃甲的经验,我看到偃甲后应该可以看出破绽在哪里,所以得过去一趟协助我神仙奶奶,你在这里保护好冯掌柜,我们没回来之前尤其危险。”
      “好。”莫辛凡很快又回到了铺子里。
      李承瑞翻身上马,等了片刻后问:“有能领路的吗?”
      “我不会骑马……”衙役知道位置,但是不会骑马,有些无措。
      李承瑞听完不由得一阵烦躁,不会骑马难道是跑过来汇报的?那得耽误了多久的时间?
      他干脆伸手将衙役拎到了自己的马上,道:“喊着指路,走近路。”
      “好好!”
      柳淞跟着上马,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就别添乱了行吗?”李承瑞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跟着去有什么用。
      “我是在断案。”
      “……”李承瑞虽然心中烦闷,却没有阻拦,最终说道,“我的任务可没有保护你。”
      “我知道。”
      *
      李承瑞和柳淞赶到的时候,邱白竟然比他们更早到达。
      她想着她是女子,更方便近距离保护冯掌柜,谁知刚出门不久便听说这边出现了事情,便先来了这边。
      之前托江岑溪看风水的那户人家正在帮忙照顾独孤贺,独孤贺伤得不重,自己还会医术,轻微的骨头错位自己便可以复位。
      可终究是年纪有些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就算骨骼位置恢复,依旧断了韧带,骨缝会有瘀血,此时他脸色苍白,面颊都是细汗。
      见到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前后脚同时到达,便长话短说,快速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江岑溪不过是想着来都来了,这么远的位置别白来,顺便看看这不定时鸣叫的鸡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刚靠近鸡棚就注意到隔壁院子里的气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