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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乱我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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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乱我道心 第15节
      江岑溪低头瞧着女子,虽然鬓发松散了些许,可仍旧能够看出是二十几岁未到三十的年纪,生得一张姣好的相貌,在县城里算得上是一个标致的小美人。
      再多加留意,便会注意到女子在这边求助,那怨念毫不在意她的去留,继续朝着男人攻击,目标明确。
      “你为什么不思考一下,怎么就独独你家招了鬼?”江岑溪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夜里透着一股森冷之意,不急不缓,也没有立即出手相助的意思。
      “啊?”女子有些懵,又快速回头看向自己的男人,“求求您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你发没发现这怨念根本不攻击你?”
      “您是什么意思?”女子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
      “我们随着一个被人杀害的女子亡魂来到此处,该女子三十岁左右,死在半年前,这个男人还在跟怨念道歉,你有什么想法吗?”江岑溪的双眼一直盯着女子的眸子,眼神坚定又带着寒意,让女子身体瑟缩一瞬。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自言自语:“被人杀害?不……他说……他说他娘子跟人跑了,还跟我哭诉……”
      “你看,她好恨啊,可如此愤怒,也只造成了这么点抓痕,她生前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子,不擅长发泼吧?”江岑溪指了指。
      女子没有回头看,她经历了这一遭,自然知道之前是什么情形,回忆一番即可。
      可她仍旧难以相信:“我的确听说过……他之前的妻子是个顶顶温柔的人。”
      “嗯,你自己想吧,我要出手了。”
      江岑溪说完,站在院落中双手掐诀,口中念咒。
      原本无风的小院突兀地起风,将她宽大的衣袖扬起,如同在寂寥深夜张开翅膀翩翩飞舞的蝴蝶。
      她额前的碎发快速摆动,在她闭着的双眼前拂过。
      随即她睁眼,祭出符箓喝道:“升天!”
      符箓朝着前方飞去,击中了什么后化作了一团蓝色的火焰,极其快速地燃烧后消失。
      女子魂魄在深潭中被折磨了半年,江岑溪终于为她化解了痛苦,让她得以顺利升入天庭。
      男人以为得救了,爬着出了倒塌菜架的缝隙,探头朝外看。
      江岑溪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走过去朝着男人面门踹出一脚,霎时间,男人涕泪横流,鼻血混着泪水蔓延至他的衣襟中。
      院中除了独孤贺外,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江岑溪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江岑溪恨鬼不成钢,只能替那亡魂出手。
      男人怒喝:“你、你干什么?!你疯了?!”
      她并不理会他,对李承瑞道:“抓起来,送去县衙。”
      李承瑞沉默地走过来,拎起“哇哇”乱叫的男人便要往外走,却见院中的女子冲了过来。
      她拿着簸箕疯狂砸男人的身体,哭得崩溃,却还在骂:“亏得我方才还护着你!以为你婆娘跟人跑了,每天都安慰你,死心塌地跟着你!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做得出?!”
      李承瑞本来拖着人,此刻似乎怕女子顺带打到自己,当即松了手。
      看着女子哭着唾骂,男子疼得鬼哭狼嚎也没有阻拦。
      直到见女子打得累了,他才重新拖着男人往外走。
      女子似乎也疲惫了,将手里的簸箕往院中的狼藉一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失魂落魄地朝着房屋走。
      途中想起了什么,又一次回身朝着几个人行礼道谢。
      莫辛凡一直在一旁,帮着李承瑞捆住男人,还堵住了他的嘴,免得他吵到了旁人。
      在上马时忍不住感叹:“小仙师,你这招厉害啊,以后可以协助大理寺办案了!”
      “还是别了。”江岑溪上马后,依旧是余气未消的模样,“道家有一个国师已经如此了,以后大理寺都是我们的人还了得?”
      独孤贺原本只是跟着,听到江岑溪的话,生怕小师祖迁怒到自己,在一旁小声督促:“快走,不然一会儿连我们一起骂。”
      江岑溪早就因为遍地冒
      充道士的骗子而气恼,因为莫辛凡的一句话,她又想起了此事。
      “哦哦……”莫辛凡也跟着快速上马,三个人一起去往县衙,简直一骑绝尘千里驰。
      江岑溪坐在马上看着他们离开,恨道:“跑得还挺快。”
      第14章
      翌日。
      江岑溪在前一日消耗精力太多,难得起得晚了些。她走出客房,独孤贺早为她准备好了清粥小菜。
      白粥煮得很软,温度正好,散着阵阵香气。
      盘子里六个小包子白白嫩嫩,掐出了漂亮的花样来,颇像是哄孩子的。小菜清淡但是样式很多,让她哪种都可以尝一尝。
      她坐下正准备动筷,邱白便从楼上快速跟下来,手臂撑着楼梯扶手直接跃下,落地极为轻盈,近乎无声,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江岑溪的身边感叹:“好香啊!”
      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盯着她呢,来得可真是时候。
      “还想蹭饭?”江岑溪斜睨着她问。
      “如果你吃不完的话……”
      “我吃得完。”
      邱白也不纠缠,回身对不远处的独孤贺抬手招呼:“独孤……”
      “哎哎哎,在。”独孤贺生怕她将自己的全名说出来,赶紧回应,毕竟他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太好。
      邱白问得委婉:“您这些早餐哪买的?”
      “嗐,想吃我再给您送一份来,我怕小师祖吃不饱,特意预留了一些。”他笑得眼角褶皱更加分明,宛若菊花绽放,又回身去端来了剩余的餐食,态度分外亲和。
      邱白很是得意,拿着筷子吃了起来,朗声道谢:“谢了,不过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也算是得了好处便闭嘴。
      “唤老朽为刘道长即可。”
      “哦,好的,刘道长幸会了。”邱白笑得灿烂,倒是乖巧的没再威胁什么。
      江岑溪看穿了邱白的小聪明,没有戳穿。
      独孤贺坐在了江岑溪身侧,小声说起了早晨的事情:“早晨徒孙见对面欢喜庄开门了,便直接过去询问。谁知他们见我是道士装扮,不由分说地给了我些赏钱就将我赶了出来,我如何解释掌柜都不肯见,伙计还跟我说别再管山青村的事情,也不要过去山青村,讨不到好的。”
      “应当不是第一次有道士询问他们了。”江岑溪咀嚼了几口后感叹。
      “看来是的。”
      “等会……”江岑溪的话还没说,李承瑞和莫辛凡从外间回来,进来后李承瑞路过他们的桌子,打断了江岑溪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江岑溪没好气地回答:“我本来是想帮忙调查你的事情的。”
      “嗯,十分感谢您,不过吃完饭再说。”李承瑞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江岑溪气得拿着筷子指向李承瑞。
      独孤贺连忙按住她的手:“李小将军身不由己。”
      莫辛凡也跟着解释:“没错,我们小将军自己吃饭都没有规矩,是不可能管您的。”
      江岑溪终于忍住了脾气,见他们要上楼还是提醒道:“一会儿你们换身低调点的衣裳,换个身份再去问问。”
      李承瑞似乎还想督促江岑溪几句:“怎可用筷子指人……”
      莫辛凡急急地推着他上楼,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没一会儿,邱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承瑞和莫辛凡下楼:“他们两个不会是傻的吧?”
      独孤贺也揉了揉脸,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说辞:“他们可能不知道您的意思。”
      只见李承瑞和莫辛凡居然穿着夜行衣走下了楼,这青天白日的,这两个人穿着夜行衣反倒更显眼了。
      莫辛凡很委屈:“我们出门时……没带其他衣裳。”
      独孤贺何等聪明?
      当即起身道:“我去买。”
      李承瑞见状补充了一句:“再买个帷帽回来。”
      独孤贺也不置疑,回答:“好。”
      独孤贺刚走,李承瑞便坐在了江岑溪身边,大有看着江岑溪吃饭的架势。
      江岑溪只能一脸不服地继续吃饭,她真不知道自己吃饭的模样怎么就招惹李承瑞的执念了,横竖看她不顺眼似的。
      有时觉得李承瑞一身正气的样子不错,有时也是真的烦。
      好在不久后独孤贺买了衣服回来,满载而归的样子犹如慈祥的爷爷,给自家孩子买来了合适的新衣裳,还顺手提了一个小玩具。
      他将两身衣裳和帷帽递给了莫辛凡:“你们二人身量太高,衣铺少见你们尺寸的衣服,我便选了最大的,可能会裤子短却很肥,凑合穿着。”
      “没事,有得穿就行。”莫辛凡双手接过。
      随后他将一个大大的包裹给了江岑溪:“我给小师祖买了五身衣服,各种颜色样式的都有,可惜附近都是素净的衣服,待到长安再给您做几身合适的。这个是小包,以后您可以随身带些法具。”
      这是因为上一次出去,江岑溪没有放东西的地方,见到邱白的布包不错,便给江岑溪也买了一个类似的。
      最后还递给了江岑溪一个糖人,还有一个虎头娃娃:“本来想看看有没有糖葫芦,不过近些日子热,糖葫芦容易融化,都没卖的,这糖人也不错。这个娃娃也瞧着喜庆,您也收着。”
      江岑溪伸手接过糖人和娃娃,看着衣服迟疑:“给我买这些做什么?拿着还不方便。”
      独孤贺回答得自然:“我给您拿着啊!您这一路上也得有换洗的衣服。”
      “行吧。”江岑溪正要拎着包裹上楼看看衣服,李承瑞走过来将帷帽扣在了江岑溪的头顶,吩咐一般地说道:“出行时需戴着它。”
      江岑溪也不拒绝,却故意阴阳怪气地问他:“那我拿东西的时候需要跟你一样翘兰花指吗?”
      李承瑞的表情很鲜明地扭曲了一瞬,显然本人已经羞恼不已,执念仍旧面不改色,两者在努力抗衡。
      江岑溪冷哼了一声,吃着糖人,戴着帷帽,夹着娃娃,提着包裹上了楼。
      没一会儿,江岑溪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下了楼,扫了一眼,见邱白居然还在跟独孤贺闲聊,莫辛凡和李承瑞也换了那身不算合身的衣服在等她。
      江岑溪本就长得清冷素净,这身鹅黄色的衣服给她增添了些许亮色,倒是要比之前道袍打扮看着好亲近了一些。
      莫辛凡见她下来后说道:“我们二人想了想后觉得,我们俩结伴去嫁衣铺子不太合适。”
      江岑溪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听说过新娘子自己去选嫁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