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竟是我自己

  房屋中，爷爷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皮肤上流转着淡淡玉光，让原本染满风霜的苍老面容都变年轻了许多。
  张九阳静静守在一边。
  星门已闭，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过那张惊鸿一现的面庞，还是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九星连珠，不仅能穿越他界，似乎连时间都会错乱。
  他现在看到的，是诸葛七星刚刚穿越而来的场景？对方似乎也是元神穿越，而且进入了爷爷体内。
  张九阳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小时候，有段时间他记得爷爷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依旧对他很亲切，却常常会外出旅游。
  有时候张九阳回来，反而看不到爷爷。
  当时他虽然有些失落，但觉得爷爷能多出去看看玩玩，也是好的。
  后来他见到爷爷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见到，爷爷身体很好，红光满面，但两人之间，似乎多了某种无形的距离。
  当时他还觉得是自己长大了，和爷爷有了代沟，但现在看来……
  想到此，他盯着爷爷的目光开始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没过多久，爷爷的眼皮一颤，慢慢睁开了双眼。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爷爷缓缓起身，虽然模样不变，整个人气质却已迥然不同，特别是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仿佛钟天地之灵慧，纳日月之玄机。
  那个人绝对不是爷爷！
  “诸葛七星！”
  张九阳握紧双拳，出声喝道，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而在这个世界，终于有另外一人听见了他的声音。
  ‘爷爷’缓缓转过身来，那双平静的眸子中微微泛起波澜，并不是意外，反倒像是感慨。
  “张九阳……”
  他笑着道：“终于见面了。”
  ……
  第723章 武侯祠，画圣真相
  “张九阳，终于见面了。”
  听到这句话，张九阳脑海中似是闪过一道霹雳，许多往事在他的记忆中涌现。
  谋圣之死，诸葛所谋。
  天尊的身份、上古画圣……
  他仿佛猜到了什么，但脑海中隐隐作痛，魂体似是都有崩溃的趋势。
  “现在的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诸葛七星眼中露出一抹慈和，轻声笑道：“睡吧，等你醒了，便能知道一切。”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张九阳的眼皮越来越重，潮水般的疲惫涌上心来，心神逐渐被淹没……
  ……
  “呜呜，我的爹爹是谁？他去哪了？”
  “娘亲，爹爹不要我们了吗？”
  “走！快走！岳头，我们来断后！”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诸葛一族，逆运大阵，随老夫赴死！”
  “呜呜呜，谁能救救我们……”
  睡梦之中，张九阳仿佛听到了一声声遥远的呼唤，有相思的呢喃，有战斗的惨烈，也有无数彷徨和恐惧。
  他的心中也突然生出一种恐惧，仿佛即将失去某些珍贵的东西。
  刹那间，他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魂体的虚弱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这个，而是迅速环视四周。
  只见松柏森然，殿宇肃穆，石阶苔痕斑驳，似未干的墨迹。
  这里好像是一座祠堂庙宇，殿中有一尊雕像。
  纶巾羽扇，眉目清癯，目光如炬，智慧通达，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诸葛七星？
  张九阳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精光，心中异常激动。
  这是诸葛七星的祠堂？难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大乾？
  可很快，他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
  只见祠堂旁有着一幅对联。
  “一诗二表三分鼎，万古千秋五丈原。”
  一旁的石壁上，还刻着那首千古传颂的《出师表》，字字如刀，力透砖石。
  见到这，张九阳便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
  武侯祠！
  那尊和诸葛七星有些相似的雕像，正是大名鼎鼎的诸葛武侯，鞠躬尽瘁的蜀汉丞相。
  而这也意味着，他仍在地球。
  “你醒了。”
  一道温润平和的声音响起，富有磁性，哪怕只是听闻其声，就能感到三分雅量。
  张九阳转过身来。
  但见夕阳斜照，檐角铜铃轻响，如纶音低回。
  一位衣冠楚楚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的木椅上，白发如雪，气质清朗，一只手轻轻摇着蒲扇，一只手则捧着本书。
  张九阳看到了书名……《高等微积分》。
  “爷——”
  他下意识叫了出来，却又戛然而止，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他的爷爷，而是从大乾穿越而来的诸葛七星！
  “你夺舍了我的爷爷？”
  张九阳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
  这是他最介意的事情，原本他对诸葛七星是很有好感的，可如果对方真的夺舍了自己爷爷，那他绝对无法原谅。
  听闻此言，诸葛七星摇头笑笑，道：“你真的了解你的爷爷吗？”
  张九阳微微一怔。
  “张冲和，龙虎山第二十一代传人，天资卓绝，犹擅观星、望气之术，其心至善，常为穷苦人改命，却因多次泄露天机而遭天谴，寿元折损，祸及家人。”
  顿了顿，诸葛七星叹道：“你父母之死，并非意外。”
  张九阳脑中轰隆一声，如遭雷震。
  他的父亲遭遇车祸身亡，母亲则是难产而死，他也差点没活下来，若非从小修炼钟离八段锦，怕是也活不长。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何有着一身本领，却隐居在偏远的山村中不问世事，也不再修行和施展道术。
  爷爷他怕是一直都活在愧疚中。
  “在愧疚和自责下，他离开了龙虎山，化名张元和，从此不问世事，一心将你抚养长大。”
  “但实际上，他身为龙虎山不世出的天才，一直都热爱着道术，只是在这个世界，前路已断。”
  “我并未将其夺舍，而是送了他一场造化。”
  张九阳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难道爷爷去了那个世界？”
  诸葛七星点点头，笑道：“贯索九星，时空紊乱，你爷爷的魂魄离开了此界，去了大乾。”
  “那我之前为何没有见到过——”
  张九阳猛地一顿，而后瞳孔一震，道：“画……画圣？”
  “不错，你爷爷所到的，并非是大乾，而是大乾六千多年前的……上古大夏。”
  张九阳心中闪过许多和画圣有关的回忆。
  难怪画圣是突然出现的，在上古时期几乎没人知其来历。
  难怪他的本命神通也是画画。
  难怪白云祖师在见到他时，会有些恍惚，觉得他和画圣有些像……
  “你的爷爷确实是奇才，在大夏，他如鱼在水，如龙在天，成为诸圣之一，也和我的前世身，谋圣相见了。”
  诸葛七星感慨道：“我当时谋划要和诸神对弈，绝地天通，但面壁推衍一甲子，却都无法获胜，直到遇见你爷爷，和他成为挚友，我才终于看见了那唯一的机会。”
  此番际遇，张九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时空交错紊乱，仿佛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环。
  “从你爷爷那里，我得知了此方世界的消息，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诸葛七星眸光一闪，道：“棋盘之内，无人可胜过天，想要赢，就要寻找棋盘外的力量。”
  张九阳已经渐渐想明白了，道：“所以你算出了下一次出现贯索九星，是在六千年后的大乾，而为了避免被诸神打扰，你选择战争，以自身陨落为代价，暂时封印诸神！”
  诸葛七星没有正面回答这一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