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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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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可傀儡不怕痛,仍然不知疲倦地欺身上前,最终捉住了她,压在身下。
      她几番挣脱而不得,终于放弃了垂死的挣扎,转而哀声痛哭起来。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恨恨地说完,见燕岭竟也走上前来,面带疑惑。
      “林长宴也这样对你,怎么没见你杀他?”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问。
      她转过脸去,不欲理会。
      燕岭操纵着傀儡剥去她最外侧的衣服,见她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禁自己亲身上前,想要继续。
      可暮雪烟一见他凑上来,便又开始拼命反抗起来。
      这样几次,燕岭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能下意识地躲开他,却对“林长宴”更快习惯。
      怒意从心头起,他调开傀儡,才上手去,便被金簪刺中了掌心。
      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在他分心的瞬间,暮雪烟已经从榻上站起身来,飞快地逃了出去。
      飘扬的发丝在山风中飘舞,她一边拼命地跑,一边忍不住怒骂。
      “都是疯子,变态,神经病!”她一边骂着,一边心中想着:“我宁可到外头喂狼!”
      良久,林长宴捂着耳朵,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一切都结束了,她好像逃出去了。
      不知心中是愤怒,还是如释重负,他几乎难以分辨自己的心情。
      头痛欲裂,脸上的肌肉紧绷,精神似乎也坏了大半,他此时的样子一定十分骇人。
      顾不得想这些,他叫孙洪和剑锋进来,仔细询问了一番今日剑锋跟丢的种种细节。
      “属下带着人马分水陆两路包抄,但陆地上行进时曾被一个和王妃一模一样的傀儡吸引过去,因此耽搁了时辰。”
      “水路上的船只不知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侧翻在水中,好在人没有受伤。”
      林长宴攥着拳,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燕岭,倒当真是好手段。
      “还有一件事。”孙洪神色严肃,虽担心剑锋不开心,可还是凑上前去,对林长宴耳语道:“河西那边的戏班出了些事。”
      “今年春闱放榜后,是太子的人调任河西,做了河西知府。听说这位知府同戏班中人有些不睦。”孙洪继续说道:“如今河西戏班分院已经被关停,里头的人也都关进大牢了。”
      林长宴先是眉头紧皱,随后又放开了。
      是个极好的机会,他心想。
      “散步消息出去,就说河西的戏班出了大事,所有人都面临秋后问斩。”他看了一眼孙洪:“这次你亲自去,务必将人抓到。”
      他深知暮雪烟的性子,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一定不会独善其身,势必会想尽办法过去。
      深夜的山林间,蚊虫很多。
      暮雪烟跑了一会子,余光瞥见一处茂密的
      树林,有一颗大树,树冠极为繁茂,遮天蔽日。
      大树旁边有几棵小树,勉强可以爬上去。
      她踮起脚,拎起裙角,奋力爬到小树上去,又顺着大树粗壮的枝杈,缓缓藏身于树冠中。
      身边偶有群鸟惊飞,暮雪烟将自己身体紧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
      周围越是安静,她躁动的心越是难以安静。
      无边无际的懊悔与反感袭来,她咬住牙,竭力使自己保持听觉敏感。
      虽然后悔不该随意跟着他出来,可眼下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还是要确保自己人身安全为上。
      她怕是太心急了,任何人同她说有回现代的法子,她便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做好的陷阱。
      燕岭在她心里一直是高中生一样的大孩子,又长相清秀,还救过她的命,她对他几乎半分疑心也无。
      如今想想,是她安全意识太差了。
      许多苗头早就显露出来了,只不过她并未发觉。
      若是早就发现,会不会继续留在荣王府,陪在林长宴身边?她不禁又想起林长宴对她说的话,关停戏班,留在王府内生子。
      她苦笑起来——都是死路。
      四周蚊虫颇多,都围着她嗡嗡叫起来,吵到头痛。
      还好方才只卸下了一层衣裙,她用衣袖挡住脸,隔着朦胧的月色,隐约看到底下来了一个人。
      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她更加屏气凝神,不敢丝毫懈怠。
      燕岭用布条将自己手上的右手缠住,血尚未止住,他咬着牙在夜间行进,不多时便停下来喊一声。
      “暮雪烟,你出来。”
      “谢倾闻,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保证。”
      听到这几句话,暮雪烟恶心到无以复加,她仔细盯着燕岭的动静,生怕他发现自己。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傀儡把这地方封锁住,慢慢找。”他有些不耐烦了,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真正想法。
      暮雪烟虽然担心,但坚持着没有出去,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燕岭冷笑一声,忽然大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向着那个林长宴。”他笑着,却又压低了声音:“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
      暮雪烟听了,倒真的在心里沉思片刻:她之前为何接受了林长宴,却为何对燕岭这样反感呢?
      她细思片刻,总结出几点来。
      第一,暮雪烟是真的做过对不起林长宴之事,他们之间有天然的误会,可林长宴几乎未曾伤她分毫。第二,她与林长宴是长时间的磨合,一同经历了许多,这才逐渐放下心结的。
      相比起来,燕岭接触时间短,还一直是小孩的形象,可一出手便叫人瞠目结舌,形象大败。
      沉思间,她恍惚看到燕岭缓缓挥动手上的右手,嘴里念动着什么,应当是催动傀儡的法术。
      这次施法时间相当久,不知道是不是催动的傀儡数量巨大的原因。
      她又耐心等了一刻钟左右,见燕岭仿佛神色痛苦,可周围却一个傀儡都没有出来。
      最终,燕岭将颤抖的右手臂放了下来,面上充满了不甘。
      冥冥中,她仿佛猜到了什么。
      一道希冀之光裹挟着喜悦扑面而来,她猛然想到,燕岭应当是因为被伤到右臂,已经无法施展法术了!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没了傀儡的燕岭也只是个肉身凡胎,他再抓到自己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谢倾闻。”燕岭放弃了施法,却更加大声喊起来:“你以为你离了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你想想清楚。”他声音清冽,在山间传出去很远。
      过了一会儿,想必他也喊累了,便坐了下来,从树上看去,只有小小的一个黑点。
      长夜漫漫,困意上涌,暮雪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但她一直牢牢地抓着树干,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许是他方才的喊声太大,引来了密林间的什么东西,连暮雪烟都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暗中涌动着。
      燕岭已经站起身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他迈动迟疑的步伐,缓缓向远处走去。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诈她,暮雪烟还是丝毫不敢动。
      直到远处出现了一些黑点,揉揉眼睛,见到一群黑衣人,很有纪律地兵分几路,在密林深处搜索。
      暮雪烟不知道这又是何方人马,为首之人她看不太清,也不认得。
      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有出声。
      又耐着性子等了许久,直到所有黑衣人消失不见,她才站起身子,缓缓动了动僵硬的筋骨。
      及至天将明的时候,暮雪烟几乎已经撑不住了,她颤抖的手几乎抓不住树干。
      黑衣人没有再回来,燕岭也没有再回来。
      再忍一会儿,想必就可以下去了。暮雪烟才想到这里,便从斑驳的树叶缝隙里看到树下又来了两个人。
      他们两个虽也身着黑衣,可看起来同方才的黑衣人并不像同一伙人。
      这两人面容警惕,面带黑布,一边并肩前行,一边时不时地盯着四周。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忽然轻声喊道:“雪烟姐,你在附近吗?”
      饶是暮雪烟再心力交瘁,眼花心乱,也听出来这是天冬的声音了。
      她唯恐有诈,用手死死拉住树干,将头探出去,想看个仔细。
      谁知手臂酸软,腿也不稳,随着一声惊叫,她手忙脚乱地从树杈上栽了下去。
      好在有枝杈挡着,云华眼疾手快又接了一下,可暮雪烟还是被枝杈划伤了手臂。
      看着面色憔悴的暮雪烟,云华将面上的黑布扯下来,惊问:“雪烟,你怎么这个样子躲在这里?”
      暮雪烟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浑身疲累,她无力地缓缓扑进云华怀里,哀哀痛哭起来。
      云华不知所以,只得轻拍着她的背,轻言安慰着。
      暮雪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中也委屈得紧——她只是想要出来躲一躲林长宴,顺便寻一下回去的法子,谁知道会这么曲折!